作为当
134、龙须少佐。。。
事人,我硬着头皮再与这位酷似无头鬼的日本鬼子接触。
一番寒暄之后,龙须川进又提及乔天佑。“他目前很受汉口宪兵队特高课课长福冈大佐器重。此人溜须拍马功夫一流。如果不是见到他本人,我也想不起来他就是拜访过我舅舅的那个支那人。请柳小姐放心,他以后不敢再为难你了。这种人有自知之明。”
“十分感谢,幸亏遇到你。”我违心地感激他,心中却在想他为何跟那个无头鬼那么相像,莫非是一个妈生的?
刚坐五分钟,一个日本宪兵急匆匆地找来,见到池春树立即面色一松,急急忙忙地说话,好像有什么要紧事情。池春树告诉我医疗部有事情找他,他去去就来,请我和龙须川进坐一会儿。说完,他匆匆地跟随那个宪兵离开。
池春树的离开让我顿时紧张起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敢正视对面的龙须川进,只因一看到他就会记起青龙镇那个鬼子军官头颅飞到我面前的那一瞬间,再惊悚不过。
“请问龙须少佐是否有兄弟姐妹?”我瞄了他一眼,随即垂睫。
“有个妹妹,叫龙须川美,还有一个弟弟,叫龙须川步,他——去年死了。”提及他的弟弟,龙须川进的声音低沉下来。
“是……病死的吗?还是……”我感觉龙须川步应该就是那个无头鬼军官。
龙须川步沉默不语,我迅速扫了他一眼。他眸中凄怆一片。
我的手指机械地抠着桌布。这种事想来不可思议。尔忠国为救我杀了他弟弟,最后死在日本人手里,而他却从乔泰手里救了我。
“他也是军人?”我问道,想证实自己没猜错。
“是。”龙须川进声音很低,“他本来可以不死,但是,他一定要来中国……”
“他是战死的,唉,打仗就会死人,节哀吧。”我说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冷漠,并且心底在说活该,没人请你们来中国。
“……尸体背下来时,我再也站立不住。我的弟弟,跟我一同长大的弟弟,尸首分离,死不瞑目。他年轻的头颅静静地仰望着天空,空洞的眼睛没有一点灵气,灰蒙蒙的。他为什么会死?他才刚刚二十三岁,他的未婚妻还等着他回去……”龙须川进似乎仍不相信他的弟弟已经死去多日的事实。
“是人,都会死的——迟早的事。”我木木地说道。脑海里又浮现龙须川步被尔忠国一刀砍去脑袋的惊悚一幕。日本鬼子发动的侵略战争害死了我爱的人,而害人的人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该死。我很想这么说,但没能说出口——对面这个鬼子哀痛的神情令人动容。
龙须川进茫然地看着我,对我的话反应迟钝。“他不该这么死去,不该……”
我带着一丝蔑视的眼神扫过他,目光落在正在给客人沏茶的一个日本女人脸上。她脸上的脂粉很浓艳,但掩饰不了眼睛里沧桑的疲惫。“不该死的人太多太多。”我喃喃道,“刚满月的婴儿就该死吗?年轻的产妇就该死吗?南京的三十多万中国人就该死吗?这片国土上祖祖辈辈生活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该死吗?”我没有加重语气,甚至是在用探讨的语气问他。我的眼睛仍然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日本女人,她正柔美地笑着,向客人介绍着什么。“我的丈夫就该死吗?”我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龙须川进,语气尖锐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人前提到“丈夫”这个称呼,而且是在一个日本侵略者面前。
尔忠国算不得我的丈夫吗?我跟他正式拜了堂的。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这么说。
龙须川进双手抓在膝上,坐在那儿就像一尊泥塑。他的目光痛苦、惊愕而内疚。
“南京……”他嗫嚅着,嘴唇抿紧了。“我不知道你已经……哦,对不起。”他垂下眼睑。那张酷似龙须川步的脸此刻被痛苦包围着。
135
135、永远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某蓝更文啦
等待大把大把花儿,砸吧,砸死俺吧,用某蓝的魂把国哥哥勾上来。
吼吼吼~~~~~
不知道他低头想些什么,但从他此刻的态度看显然比其他侵略者有人性。他至少知道为发生过乃至正在发生的一切内疚。
日本侵略者们往往把屠杀当做“功绩”炫耀。作为一个侵略者,这位少佐似乎没必要对占领地内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显露他的怜悯和脆弱——以贵族般高傲的姿态俯视被奴役的中国人更符合一个鬼子的日常行为规范。
我想多半是池春树的缘故他才没暴露出邪恶、残忍的一面吧。谁知道他上战场时是否跟他那无头鬼弟弟一样充满傲慢而狂妄的征服欲呢?
“我在英国念书时学的是建筑专业,”沉默片刻后,他用平缓的语调对我说道,“应该是建设家园,而不是毁坏它。我因为特殊原因被征入伍……我们来之前被告之我们的兄弟国家中国正在被西方列强瓜分、亟待拯救……事实并非那样,我感到很遗憾。”
“可惜,同情和遗憾替代不了血腥气。”我对他的表现无动于衷。
看着那张酷似龙须川步的脸,我又想起了尔忠国,呼吸不由急促起来。“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一场侵略战争,都喜欢打着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幌子。目前发生的这场战争不正这样吗?打着‘正义’的旗号,在其它民族最为薄弱、最不堪一击的时候狠狠地捅上一刀。多少无辜百姓惨遭杀戮,可屠夫们却堂而皇之地举起“共荣”的遮羞布摇旗呐喊,殊不知这块早已践踏了起码人性和人道主义原则的遮羞布比皇帝的新装更不堪入目。”
因为我陡然变激越的措辞和语气,龙须川进震惊地看着我。我想他如果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但他只是震惊地看着我,目光中透着猜忌。很快,他恢复了平静。这倒令我吃惊起来。
他跟他弟弟不同——我这么感觉——没有那种狂妄的征服欲和唯我独尊的傲慢感。他似乎与其他鬼子也有所不同。我猜想这跟他接受的教育有关。
来之前我听池春树介绍过他的情况。去年我从尔府逃走不幸被关进宪佐队后正是他帮的忙。我被英国大使馆的车接走那天,他和池春树乘一辆车赶到,因此他见过我,只是当时我没在意车内还
有其他人。他是日军工程师,与宪兵不同。这正是他胸前的“M”型胸章为何是深褐色的原因。
他一方面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另一方面又接触西方民主教育,因此受日本国内乌七八糟的“效忠天皇”的毒害和异化较少。可无论是什么人,一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