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记忆之中虽然涉及一些秘密,好在这些秘密泄露的话,后果还不算严重,至少有很多办法能够弥补。
大主教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卜哥记忆之中几天之前的情景,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他很清楚教会的修士们经常会去找修女「清除罪孽」,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肯定还是这样,但是这就像是一块疮疤,谁都知道它在那里,却不能够去掀它,谁碰触了它,谁就犯了禁忌。
这个胆大妄为的白痴,大主教在心底暗骂,就是因为有这些白痴存在,教会的名声才会越来越臭。
「克制住你心中的愤怒,你知道戾气是什么东西吗?」大主教挥手散去卜哥的回忆,他需要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继续看下去只是徒乱心神。
卜哥并没有回答,他猜替他忏悔的这位神职人员恐怕又要说教一番了,像戾气就是心中的魔鬼这类的废话,他听得多了。
「不管是杀气、煞气还是戾气,全都是一种标志,代表一个人的灵魂力量有多强大!灵魂力量越强,精神力和意志力也越强,同样也意味着实力的增长越快。但是越强大的灵魂,也越会吸引魔鬼的注意,他们会千方百计让你失去对灵魂力量的控制。」
大主教说道。
卜哥微微有些变色,他确实没有想到替他忏悔的这位神职人员会这样对他解释戾气,除了关于魔鬼的那一部分,其它全都可信。
「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说你聪明,六戒加持确实是解决你身上麻烦的唯一办法,你是否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大主教问道,这已经不是例行公事了,他确实很希望卜哥能够成功,这对教会以及他本人都有很大的好处。
卜哥知道讨价还价的时候到了,他可不是那些脑子烧坏了的狂信者,肯定要替自己留下一些东西。
「我愿意献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卜哥没有丝毫犹豫,这是实话,不过这番实话之中也埋了陷阱。
他只说,愿意献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并没有提将来。而他此刻实际上还是一个穷光蛋,虽然最近这段日子确实赚了钱,但是背负的债务也不少,那全都是向芭瓦德维伯爵借的,其中一部分是为了建造那幢别墅而欠下的,另外一部分是借来投资。
卜哥并不知道和他一墙之隔的是大主教,对这位来说,哪怕几十万金币也只是一笔小钱,拥有这样地位的人根本不会在乎,所以他暗藏的那些小心思完全白费。
「其实我早就在考虑,像圣油这类东西,完全可以直接出售,而用不着像现在这样需要繁琐的手续,可是教会里面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不肯开窍。」大主教叹道,他没有说自己到底是什么身分,却藉这番话露了那么一丝痕迹。
卜哥是聪明人,立刻捕捉到了话里面的意思。
「您如果有部分决定权的话,不妨劝说教会上层,先私底下进行尝试,只要证明对教会确实有利,反对者也就没有话好说了。」卜哥说道,他并不知道隔壁这位就是大主教,这位真想那么做的话,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了。
「那么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大主教顺口说道,不过在暗地里他又加了一句:「前提是你能够活下来。」
稍微犹豫了一下,大主教在要不要阻止卜哥进行六戒加持上左右摇摆起来。一个死人可没有办法帮他办事。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先帮你授戒吧。」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大主教才做出决定,他决定在暗中放一下水,完成六戒加持的话,这个人用起来也放心一些。六戒之中第一条就是戒奢侈,这样一来就用不着担心这个人贪污,第二条是戒谎言,仿造圣油这类事情同样也在禁止之列,还能避免这个人做伪帐。
让值日牧师将卜哥带到洗礼室,大主教自始至终都没有显露自己的身分,有一个六戒加持的直属手下绝对是一件好事,不过让这个手下知道自己是在替法克的二号人物服务,就未必是好事了,六条戒律中没有任何一条是用来禁止狐假虎威的。
授戒的仪式非常简单,六戒的第一戒就是戒奢侈,所以仪式本身就不可能繁琐复杂。
洗礼室是一个方圆各一米的小房间,人只能站着或者坐着,连躺下都做不到,门一关里面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响起了管风琴沉闷而又宏浑的声音,那声音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回荡着,里面就像是一个极大的共鸣箱。
卜哥被震得耳边嗡嗡直响,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遭类似的罪了,这些声音比当初光头巨汉扎克的一声暴喝,更令人感到难受。
这一切还只是开始,就看到黑暗之中升起了六道火光,那六道火光笔直而又纤细,仔细看,却是六根燃烧着纯白火焰的针。
那纯白色的火焰就是圣火,卜哥只记得小时候在修道院的弥撒上曾经看到过一次。
突然间六根针中的一根,缓缓地飘到他的面前,火光之中浮现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符号。
就在这个时候,那震耳欲聋的管风琴渐渐变得轻了一些。
「这圣火是至高无上的神的恩赐,用来洗涤心灵的污垢,烧毁一切罪孽,而这根由圣火构成的尖刺,则是用神的意志打造的圣钉,能够让你的灵魂不会被任何魔鬼所动摇。第一根圣钉,将穿透你的天灵,封锁住世俗诱惑对你的腐蚀。」随着那虚无缥缈的咏唱,那根燃烧着纯白圣火的针,缓缓地移动到了卜哥的头顶。
虽然针还没有刺下来,卜哥已经汗毛直立,他怎么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头顶上悬着一根锐利尖针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突然一阵剧痛从头顶穿透脊髓,一直延伸到尾骨末梢,似乎有一根烧红了的钢针将他整个人穿透了。
卜哥大叫了一声,可惜叫喊丝毫不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只会让他感到越来越痛。此刻他真希望自己能够昏过去,可惜意识反倒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几乎在那一瞬间,卜哥的脑子里面划过他的魔宠兔子告诉过他的那些话──圣火洗礼的时候,真正的狂信者会用虔诚的祈祷,来克制灼烧的痛苦,一旦意志稍微有所动摇,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