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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通知地时候。老丫正在给一对情侣地杯子填咖啡。
听到服务台地女生喊“丫子!你地电话!”。
她眉头一皱。心里骂了句“你还是鹅呢!该死地名字。”
通过电话后。老丫兴奋地对喊她丫子地女生说:玲子!是不是我地名字很特别很好听?
玲子说:对呀!没人说难听!怎么啦?
老丫以为是自己与众不同的名字给她带来的好运,其实是她简单的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简历给她的鸿运。
我知道后,先是扛着老丫在三十来平米的小屋里跑了三圈,把老丫扔到床上后就问她简历是怎么写的,老丫就告诉了我。
同样,负责招聘的人也看到了这份诚实又与众不同的简历:
落魄女子,才华横溢。
屡屡碰壁,现实打工。
所谓经历,不过如此。
二十四个大字几乎占满了那张纸,那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通知了老丫来复试。
复试似乎比初试还要简单,所有复试的人面前是一张同一天的《都市快报》。复试的要求是对二版的报道发表自己客观的见解。
该报道简介如下:
某天某地某人肇事逃逸,后查出此人是某机关干部。此人怕事情闹大,便软硬兼施想私了,对受害者又给钱又恐吓。受害者畏惧其权势,就忍气吞声。
所有复试者看后,立即奋笔疾书,顷刻间就洋洋洒洒千字。而老丫紧锁双眉约数十分钟,突地下笔似挥毫,又是一些大字,二十个:
人命如蝼蚁,权钱总为先。
世间皆如此,何日见青天。
或许不够客观,或许有些主观,但主管这次复试的副社长眼前肯定一亮,告诉老丫进入三试。
三试怎么样?我问。
她想了想说:审稿子,挑毛病,一百多份儿里选出最好的六篇要下午排版次日上报。
那不是很急!
对呀!两个小时选六篇最好的出来,那得多快呀!还好选出来了。
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等通知吧!
后来就是老丫成功进入了长达半年的试用期。
编辑的工作工资虽然很高,但压力大得很,每天都面对几百份的投稿,每一份都要看。
老丫常常带着厚厚一摞稿件回家来看,台灯通常都要亮到凌晨一两点,和在咖啡馆加班差不多。
如此一段时间后,老丫突然宣布:你这里太吵了,还是我的小旅馆里清静。如果稿子太多,我就不回来了。况且那里到报社还近些。别不高兴,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得把试用期熬过去,多难得的机会呀!
在没搬到我家时,老丫交了一年的房租。那时她手头已不算太紧了,就趁有钱交了一年的。可不久就住到了我那里。
房租当然要不回来,只好当成仓库,把一些旧衣服旧书放在那里。
现在可好,又搬了回去。
送老丫回旅馆,出来时,我心莫名地失落,有种分手的感觉,可能是错觉。
为此我还干嚎了几声,就是没有泪帮忙出来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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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失业
失业了,一时我还接受不了,就背着她到处去投简历。简历投了几斤,之后便杳无音讯石沉大海。
此时我的简历大概同很多人的简历凑够了一斤,被卖到了收购站。我绝望地想。
几轮故作镇静的面试,也被硬梆梆的‘回去等电话’而回绝。不长的头发被我过度用脑导致的头皮搔痒而挠来挠去,搞得像野草堆。加上略显颓废的神情,更像马路边等活儿的民工。
其实像我这样的满大街都是,所以我并不自卑。
我鬼使神差地混进路边的民工堆里,莫名其妙地蹲在了两旁蹲者间的空当处。与左边民工对视了一眼,又与右边民工对视了一眼,然后望向车流不断的马路,感觉着左右民工盯着我看的眼神对我的打量。
右边一口方言叼着旱烟的民工,喷着呛人难闻的烟雾问我:会干什么?
我一愣,我在民工堆里干什么?会干什么?民工会干的苦脏累活儿我会干吗?这些活儿不乏技术性的。我无意间瞥到了右民工脚边的小木牌,上书‘油漆’二字。这两个字非常扎我的眼,更扎我的记忆,扎了二十多年而挥之不去。
多少年前的小学时代,一节书法课。很小很小的我,紧紧握着杆比筷子粗很多的毛笔,有些颤抖地挥毫。一紧张,忘了是什么字多挥了一撇。像小孩子们常有的毛病,就是在写错字时用笔将错字涂掉,小小的我极其下意识地用毛笔把那个大而错的字给涂了。那个我至今怀恨在心尖酸刻薄的更年期女老师,发现了我这一她不可原谅的行径,用比打还狠毒的口气对所有人说,大家看!这是未来的油漆工!说着把我的作品像全班展示。全体同学除我之外哄堂大笑。那个女老师在伤害我的同时,又教会了所有未来祖国的花菇朵们,怎么去嘲笑别人讽刺别人挖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