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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泠看他那小样,还老气横秋装大人,道:“你叫什么?小大人。”
“在家排行老七,你叫我小七就可。”
说话间,穿街走巷,拐弯抹角。不久,来到一套大宅院门口。小七上前叩门,重敲三下略一停顿又轻敲两下,半天没人应。便喊道:“三奶奶,是我呀,七儿啊,快开门,来客啦。”
院子里顿时响起个破锣似的嗓门,骂道:“我说你个小杂种,才出门几分钟,就来敲暗门,姑奶奶还以为来了什么高人呢。你敲什么,喊声不就行了,诚心拿姑奶奶开涮是吧,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话间,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中年肥胖妇人探出头来,小七立即缩在一边。肥胖妇人上下打量二人一眼,眼睛灼灼地停在姬沅身上,道:“这位可是姬老爷子?”
“正是小老儿。”姬沅没成想,肥胖妇人认得自己。
“快请快请,老主人在世时,曾经常提到姬老爷子。奴家年轻时,也见姬老爷子到过敝庄。”
姬沅心道,我怎么没印象。这时小七看出姬沅疑问,解释道:“三奶奶年轻时虽然不是大美女,但是体重顶多也就八十多斤,现在都快二百斤了,您老不认识,很正常。”
那肥婆立即发怒,一把揪起小七耳朵:“我让你贫,老损你三奶奶,谁给你洗衣服做饭吃啊,白疼你了。”
小七杀猪般大叫:“不敢了,不敢了,仙子姐姐救我。”
肥胖妇女略施薄惩就松开手,对姬沅二人道:“二位来此,所为何事啊?”
姬沅道:“你家竹叶儿帮主在不在,这位姑娘是她的好朋友。”
肥胖妇人闻言,看着红泠道:“哦,那您肯定是红泠小姐,我们家帮主常提起您。帮主今儿一早就去赶庙会去了,想也快回来了,您二位进屋休息会儿。”
小七将他们带到东厢房,姬沅这时才想起摊子,跟红泠告别去收摊子。红泠独自品着茶,天色渐黑,无聊出来院中走动,看见西屋一口硕大的浴桶。连日来风尘劳顿,未曾洗浴,看着便心动。那肥胖妇人善解人意,立即吩咐小七,“快去烧水。”不一时,水便烧开。小七做个鬼脸,掩上门走了。红泠从里面拴上。然后,三下五除二,除去衣裳,跳进浴桶。惬意地仰靠在桶壁上,任温热的水一波一波击打脸颊。连日来的疲乏经热水一泡,立时涌将上来,眼皮忍不住直打架,恹恹欲睡。脑海里,不住浮现出竹叶儿的身影。几年未见,这丫头变成什么样了呢?这么半睡半醒间过了许久,忽然一道月光照射下来,映出凝脂一般细腻白皙的肌肤,纤巧玲珑的秀莲,圆润光洁的玉腿,玉腿根处,隐现一丛,起伏如水草。突然,红泠打了个激灵:哪里来的月光?仰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屋顶上有个一尺见方的小洞,一个人正探头俯视,瞧得有滋有味,已不知被看了多久。红泠一时慌乱,骂道:“大胆淫贼,偷看人家洗澡,不知羞耻。”
那人假着嗓子笑道:“既是淫贼,自然不知羞耻。何来偷看一说?”
“哪你看什么,还不赶快闭上你的狗眼。”
“这里左近无人,自然看的是姑娘。”那人索性从房上直接跳下,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红泠见那人下来,急忙双手抱胸,骂道:“无耻之徒,快滚,否则我……我……”
“小娘子此言差矣,小生在此赏月多时,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若走也是姑娘请先。”说罢,抓起红泠衣服用鼻子使劲一吸,做出一副陶醉状,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红泠。
红泠好像一下子被人看透了般,懊恼之余,心下反倒冷静了许多。一瞥眼,看见浴桶右侧方的窗户上有一道丈长的白绫窗帘,立时有了主意。道:“那好,姑奶奶就先走一步,接暗器!”说罢,掌心吸了捧水,向黑衣人击去。黑衣人急忙一个侧翻,动作极为敏捷。黑衣人快红泠更快,脚一点桶沿,一个乳燕投林,扑进白绫窗纱,滴溜溜几个急转,已经将窗帘缠在身上。黑衣人知道中计,仍佯装看到,“好一个贵妃出浴。”红泠恼透了黑衣人。飞身过去,凌空一腿踢向黑衣人面门,黑衣人急忙身形一矮,堪堪躲过,还反手摸了下,道:“好一双勾魂玉腿。”红泠羞怒交加,出手不留余地。苦于两手拽着窗帘,无法尽展“七星璨莲腿”。反倒叫黑衣人在身前,左跳右闪,贫嘴挑逗。正无计可施之时,一低头,瞧见缚桶用的一根丈长绳子。立时一把拽下,扔进浴桶泡湿。黑衣人似乎明白什么,急忙往门口奔去,身后劲风紧接着袭来,黑衣人随机应变奇速,“把衣服还给你。”朝后凌空一扔。
不想红泠并不去接衣服,绳子带水,跟鞭子无异。红泠用了内力,绳子就跟一条灵动的水蛇一般,绕上黑衣人腰身几匝。黑衣人忙身形疾转,使出泥鳅脱身术,欲从绳圈中挣脱。只听嗤的一声,黑衣人衣衫尽裂。黑衣人啊的一声尖叫,瞬间只剩下一个玲珑剔透几近裸体的身子。随之她扑通一声扎入浴桶,只露个头,骂道:“你个骚蹄子,连男人衣服你也脱,发情了不成?”
红泠咯咯大笑道:“男人自然不能脱,假男人到是要瞧个仔细。”
那人把头探出桶沿,面巾已掉,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委屈道:“你个臭铃铛,拿个鞭子连妹妹也欺负吗?”
红泠哼道:“活该,你个该死的小叶子,既知姐姐到了,不设宴款待,还设计作弄姐姐,要是不罚你,焉能消气?”
原来黑衣人正是青竹帮帮主竹叶儿,刚从庙会回来,刚进院子便听小七禀告说红泠来了。竹叶儿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小姐俩多年未见,立时决定整整红泠。不想,红泠技高一筹,还是自己最惨。
只听竹叶儿可怜兮兮地道:“姐姐不要闹了,妹妹哪敢作弄姐姐,多年不见,想死你妹妹了。水还温热,何不进来共浴?”
二女情同姐妹,自小时常相互捉弄,互有胜负,自不会真得生气。闻言,红泠又跳进浴桶。两人叽叽喳喳,共叙别情。
红泠和竹叶儿同岁,生日红泠要长竹叶儿几个月,因此红泠为姐,竹叶儿为妹。俩姐妹从小就亲如一母同胞,红泠后来跟白筱天去关外学艺。期间,竹叶儿跟随师父往关外跑马帮,曾多次顺路探望。只是女大十八变,三年未见,再加上竹叶心存捉弄,女扮男装还假着嗓子说话,红泠几乎上当。好在功夫高强,败中求胜。
俩女人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一直唠到夜半三更,红泠方想起师父的嘱托,问竹叶儿:“此次出关是为我师兄的事情,你可知我师兄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