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苗大姐和几个女的把晚饭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齐政委和徐主任也一起来了,这让李远方有些受宠若惊。到苗大姐家的这些人,除了余可萱之外,其他人当年都可算是他的领导,因为他在信息中心的时候只是个战士,而别的人都是军官,齐政委和徐主任更是级别不低的领导。不过他也明白,徐主任一直把他当作学生,齐政委是他老乡,与他大舅舅的岳父家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他们两个来看他是情理中的事。其他的人,除了包括余可萱在内的个别人之外,则大都是看在苗大姐的面上才来的。
虽然齐政委刚一入席就说过这次是专门为李远方接风的,在座的都是苗大姐家的客人,没有职务高低的分别,一律都是李远方的战友。但在客观上,他和徐主任两个是在座这些人的直接领导,搞技术出身的徐主任平时没有什么架子还好点,齐政委这个一把手往桌上一坐,除了徐主任、苗大姐和李远方之外,其他人都免不了有些拘束,说话比较注意,连吃菜都不大放得开。开始的时候,苗大姐又在不停地上菜没有入席,所以气氛比较沉闷,几乎只有齐政委和李远方的一问一答,徐主任也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李远方把自己什么时候参加高考,考了多少分,怎么选择的学校和专业向齐政委作了汇报。在略知内情的徐主任的追问下,则把他自己开发了那个易经占卜软件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
等到酒过三巡,苗大姐也上完菜入席了,齐政委习惯性地为他刚才和李远方的谈话进行了总结性发言。他说部队是个大熔炉大学校,李远方能从一个普通的战士成长为一个新时期的大学生,而且自己开发出了一个用易经进行占卜的软件,目前产生了一定影响,都和信息中心的长期培养分不开。苗大姐是第一次听说李远方自己开发了个软件,她是搞技术的,听齐政委说起,免不了多问了几句。李远方就把这个软件的特征和所采用的加密手法详细地向苗大姐说了出来,说到关键的地方,还用筷子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画出流程图补充说明。在座的人除了陶淘外,都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对这方面的东西很敏感也很感兴趣,在李远方解释的时候,都不顾时机场合地和李远方讨论起来,其中以徐主任和苗大姐两人的表现最为积极。
费了半个多小时,李远方总算把自己设计那个软件的大致方法和思路向这些人说了个大概。等李远方说完,苗大姐感慨说当时不让李远方复员就好了,如果留在中心好好培养,对他们现在的科研工作肯定有很大的帮助,有了几个突破性的成果,中心的科研形势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徐主任则要求李远方明天到中心去一趟,把他设计的这个软件中有关加密部分的源代码分析给他们看。如果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李远方当然要掂量掂量的,但徐主任是把他引进门的老师,他的这个软件中所采用的方法,有许多还是脱胎于当年徐主任教给他的东西,就想都不想地答应了。徐主任高兴地举起酒杯,非要敬李远方一杯以示感谢,李远方赶紧站起来说:“你是我的老师和老领导,应该我来敬你。”徐主任却说这杯酒无论如何都得算作是他敬李远方的,最后由苗大姐提议所有人一起喝了,才免除了李远方的尴尬。
喝完了酒后,徐主任继续兴奋地念念有词,嘴里提到了好几次“被动”两个字,给李远方的感觉是现在中心的科研形势非常不容乐观。出于好奇,就问了徐主任到底遇到什么难题了。徐主任还没开口,齐政委替他向李远方解释了起来。
齐政委说,以前的时候,信息中心在数据安全等方面的科研水平在全军全国都是排得上号的,他们所研制的信息安全系统被推广到全军各部队使用,因此还带动了整个地区在计算机软件方面的发展。为此齐政委还开了个玩笑,说比尔…;盖茨把微软研究院开在成都,有极大可能是奔着这里的良好研究土壤来的,搞不好就和信息中心的存在有关。但在今年五一之前,总部下发了一套新的信息安全系统来替代原来信息中心自行开发的系统,而且是强制性地推广使用。从面子上考虑,从齐政委徐主任到中心的所有技术人员都希望能够继续使用原先的那套系统,并为此向上级有关部门进行了汇报。上级部门可能也考虑到用别人的东西有失自己的面子,便与负责新系统采购的信息安全局进行了交涉,信息安全局的答复是,如果他们自己开发的安全系统能比新系统更加先进,就可以继续使用自己的系统。令人失望的是,经过比较分析后,徐主任他们发现新系统中所采用的方法比他们自己的系统先进得多,最后不得不使用了那套新系统。
本来自己这些人搞出来的东西是最好的,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新东西比自己的还好,他们这些人怎么都不服气,在徐主任和苗大姐的带领下,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研究开发活动,但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一直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说到这里齐政委说:“为搞这个课题,老徐的头发掉了不少,老苗的白头发也多了许多,要不是今天你来了,我们借此机会让大家放松一下,现在还在那里没日没夜地加班呢。”
徐主任接过齐政委的话说:“远方你这次来得太及时了,你做的那个小软件虽然比较粗糙,但其中所采用的那些技巧用得恰到好处,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如果运用得当,我们在近期就可能有所突破。”苗大姐则说:“徐主任说得很对,对搞科研来说,思路上的创新是非常重要的。不过我觉得很奇怪,那个新系统中采取的一些手法,和你的软件有许多相似的地方,难道现在软件界流行这样的手法,是不是现在我们的信息太闭塞了。”齐政委说:“远方,我从总部的同学那里了解到,那个新系统是由信息安全局在古城的一个机构开发出来的,对外好像是个数据安全公司,你在古城上学,编程开发这门技术也一直没丢掉,你听说过那里有哪个搞数据安全的公司特别厉害吗?”
听完齐政委的话后李远方觉得很纳闷,那套系统是五一前下发的,如果确实由信息安全局设在古城的机构开发出来的,岂不是和他密切相关。五一之前,所谓信息安全局设在古城的下属机构,实际上就是他那个行星数据。在行星数据成立以后,李远方参与了好几个安全系统的开发,有几个对密级的要求特别高,他和郭海林的一个手下一起负责最核心部分代码的编写。因为他在图像处理方面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如果当时不是很忙,往往还会负责一部分软件的界面的设计。在他自己的坚持下,那些为政府开发的软件系统开发出来后将用在什么地方,郭海林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而且公司也没有在这些最费功夫的项目上收过一分钱,他不仅对软件的用途一无所知,而且纯粹是做的义务劳动。不过,如果那几个系统是在马进军的授意下进行的开发,郭海林在那些系统完成后交给马进军,马进军再交给军方使用,却是很有可能的。甚至于,马进军可以为这些系统向军方开出天价。想到这里李远方觉得好笑,当时他还为马进军从北京给他空运一辆汽车感到吃惊,如果马进军真的把他负责开发的系统卖给军方,以马进军的性格,所卖得的价格,哪怕是从火星上给他运十辆那种车来恐怕都还有赢余,看来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马进军这个年纪就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个爱冲动不计代价的人呢?他所做的任何事情,肯定都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于是李远方问了齐政委:“齐政委,我知道古城有个行星数据安全公司,对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齐政委想了想说:“行星数据?我同学说的那个公司的名字里好像是有个‘星’字的,你和他们接触过吗?”李远方没有直接回答齐政委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了徐主任:“徐主任,你说的那个软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