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她之前我一直在觉得奇怪:这里的摆设一点都不像是囚室,反而更像是科研场所,摆满了各种形状古怪的金属管子和玻璃器皿,连看守也少得可怜——后来我才明白,现在的夕蓝是不需要看守的。
巨大的半球型玻璃罩内装满淡黄色液体,金属管汇聚的顶端是个紧闭了双眼的头颅。只有头颅而已。
“喂,肉虫子,这就是你要看的美女。”我身边全副武装的地球士兵吹了吹口哨。
“多谢。”我转过头去用夕蓝的脸冲他微笑,然后掏出藏在体囊深处的小球。来自死去的肯特人的武器爆裂开来,耀眼的强光充满了室内——这足以让地球人的眼睛瞎上十分钟的光满,在我们看来不过比一句日常的问候语粗鲁一些罢了。由于所有的交流都用光学符号来进行,大家便想当然地以为格特姆人是没有可书写的文字与有声词语的。
这实在是个误会。在我们的语言中有一个可以发声的词语,只有一个——是我们的祖先经过了艰难地回溯,终于在某个格里特里树的花朵苏醒过来的清晨登上了陆地,所发出的第一声叹息:
欧哈拉。
我的圣树啊。
我从容地走向玻璃罩内的夕蓝。我从为像如此这般淋漓尽致地使用我的感应能力,几乎到了能感到我的体核在融化的地步——我向双子星祈祷夕蓝能听到我的呼唤。
夕蓝睁开了眼,看到的是跟她一模一样的我。
“格特姆人?”她微笑,“我就知道……在所有的方法都失效之后……他们也只有找到你们才能从我的脑子里掏出那个秘密……不过,那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秘密吧。伸出手吧,我把‘欧哈拉’给你。”
张开感应之翼,我感到思维如巨大的洪流般以夕蓝为源头向我汹涌而至,不仅仅是关于“欧哈拉”,还有她所有的记忆:与父亲共度的童年,十八岁那年飞起来时从脚底擦过的那片树叶,入伍宣誓时的虔诚,将枪口对准平民时对方眼中海一般深的怨恨……那些充满甜蜜跟痛苦、迷茫跟悲伤的记忆啊!我跟夕蓝的记忆相互缠绕,终于融合在一起,我跟着她出生,一直到死亡。
我就是夕蓝。
“我该如何感谢你?”
“如果,真要感谢的话……”她的唇喃喃,“请你,带我去飞翔。”
我隔着罩子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关掉了所有生命维持系统的开关。
警报响起在整幢大楼,门外纷乱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我站在窗前,俯瞰着身下二百多米远的街道。在我头顶,一对宽大的白色羽翼正缓缓打开。
八
从前隐光无意中的话竟成为了现实:事故中失去了坐标的夕蓝在宇宙空间的某处发现了格里特里树生长的小习惯求,或许是星际间的粒子流带去了树种,在适宜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吧。那里的一切都还处在蛮荒状态,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国家。这是个致命的秘密,夕为了守护它付出了代价。
“欧哈拉”,我的圣树。格特姆人的自由天堂。
我将会飞向高高的天空,那些云层之上的地方。我将把“欧哈拉”的存在和具体位置以只有格特姆人才会读懂的光学符号耀眼地写在天空——那将燃尽我所有生命的光芒,一定能够刺穿云层,照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在战场上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流血奋战的格特姆士兵,每一处联盟星球上挣扎求生的格特姆人都将会读到它。这消息将被我的同胞以几何级数增长的速度,迅速地传遍这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这将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的,也是最后一次的飞翔。我将任凭风从我的脚下经过,我将在那云层之上舞蹈。在我蒸发之前,我曾经展开翅膀,真实地飞翔过。如此自由地飞翔,不受任何约束。
而且,隐光,夕蓝,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卡玛”,你们都跟我在一起。
来吧,和我一起去飞翔!
尾声
终于恢复了视力的地球士兵呻吟着从地上爬起,在他面前的是吱吱作响的冒着火花的被损坏了的仪器。被打破的窗外有一个类似巨大的白色鸟儿的身影,它扇动着翅膀,像终于挣脱了线绳的风筝,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持续了长达两百多太阳年的时间,参与的低等种族多达二十多种,并最终使地球联盟土崩瓦解的格特姆人大反叛,就此拉开了帷幕。
后世称之为——“自由之战”。
小草回来咯~~~
小草昨天终于从香港回来啦,大家会不会有点想念小草呢^_^
那么,从星期四开始就恢复了哦,因为在去香港那么多天的时间里面小草都没有电脑可以上网,所以都没有,请大家见谅啦!
关于结局关于一切。。。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偶终于可以勇敢地打开起点,终于可以勇敢地来接受大家的唾骂。
大家的反应会很剧烈,偶早有预感了,有位朋友说得对,偶不敢一章一章地发,而是一次性全部发完,就是因为害怕会接受不了你们的反对,所以。。。。对不起了
偶是任性了,请大家原谅偶一次吧
为了这个结局,偶自己其实也郁闷了好久,本该在一个星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