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弦猛烈的挣扎,歇斯底里的在床上翻滚、撕咬、蹬踢,兰斯只用力把她摁住。
过了良久,纪弦手脚力气渐微,终于筋疲力竭,喘息着全身放松,放弃了抵抗。泪水迅速的从眼角涌出。
兰斯慢慢收回力气,看她静静地并不挣扎,就慢慢地放开她的四肢,从她的身上爬起来。
纪弦猛地爬起,把兰斯扑倒在地,伏在兰斯的身上。
她用力地向兰斯的身上,没头没脑的拳打脚踢,又咬又拧,彷佛要在兰斯的身上,把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发泄出来。
但是,她身上的利刃,却始终都没有弹出。
纪弦的力气着实不小,即便兰斯皮粗肉厚,内气护体,依然忍不住要疼得龇牙咧嘴。
兰斯已知纪弦只是要发泄心中的压抑,所以并不还手,只是任由纪弦像对着沙包一般用力地在自己的身上踢打,却不敢叫出声来,唯恐惊醒了翩翩,纤纤和浅雨。
正当兰斯觉得有些受不住的时候,却发现纪弦的拳脚的力道,也悄悄地小了,到后来,只是伸手在兰斯的身上乱扭,虽然很是痛楚,但决不会真正受伤。
不知过了多久,纪弦似乎终于发泄完心中的痛苦,突然浑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一般,软软地倒在兰斯的胸口。
兰斯龇牙咧嘴,承受了她这一下撞击,感觉她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长长的秀发流泻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的鼻子一阵发痒。
兰斯伸手,将脸上的发丝拨开,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是纪弦的泪水,正不断地滴下来。
兰斯一动都不敢动,过了许久,纪弦才吸吸鼻子,撑着兰斯的胸膛坐起来,向旁边滚离兰斯的胸膛。
兰斯慢慢撑着起来,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他到楼下去取了一块干净的亚麻布和一瓶烈酒,回到楼上,把纪弦扶到床边,将酒浇在纪弦的伤口上,然后用布把伤口裹起来。
纪弦一动不动,温顺的任由有兰斯摆布;似乎是发泄完了之后,整个身体完全失去了任何一点力气。
只是当兰斯把酒瓶放在桌上的时候,她用完好的左手一把抓过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将酒喝干。
喝完,她将酒瓶放回桌上,苍白的脸颊迅速涌出两朵嫣红,然后,她重重的向后倒在床上。
兰斯将被子拉在她的身上,看她酒意上涌,似乎已经有些迷迷糊糊,正想离开,纪弦却伸手一把抓住兰斯。
兰斯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低头叫道:“纪弦,纪弦?”
纪弦没好气地哼了两声,醉眼迷离,眼睛茫然的眨动,不知道是否清醒。
兰斯只好站在原地,过了许久,纪弦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将头埋在双膝间,似乎心情烦乱。
兰斯本来想离开,看她这情绪,又有些担心,便坐到她的床沿,轻声说道:“嗨。”
纪弦出神很久,这才说话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我真的不想活了。有时候我真的恨自己,为什么有勇气杀那么多人,为什么对自己竟然下不了手?”
兰斯注意到她举起的右臂,新、旧疤痕纵横,显然每次她情绪低落的时候,都用自残来进行发泄。他心中有些骇然,又有些怜悯。
兰斯无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纪弦冷冷地抬头看了兰斯一眼,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讨厌我,你心里很瞧不起我是不是?”
兰斯一怔说道:“怎么会?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恶,很生你气;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只不过是嘴巴太硬罢了。”
纪弦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意似不信的说道:“真的?”
兰斯摊了摊手,说道:“其实我很感激,你今天为翩翩和纤纤她们做的一切。你瞧,我的三个妹妹与都很喜欢你呢。”
第十四章噩梦缠身…2
\t听到兰斯提到翩翩、纤纤和浅雨,纪弦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出神了半晌,这才喃喃地说道:“我……我自懂事的时候,就没有家,只有族主和教习。我们一共有三百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被从各地挑选出来,集中在一起进行训练,目的是培养出最优秀的杀手。”
说到这里,她转头望着兰斯,说道:“你猜猜看,现在这三百个人,还剩下多少人活着?”
兰斯摇了摇头,纪弦伸出手,伸出两根手指。
兰斯说道:“两百个?”
纪弦微微摇头,说道:“只剩下两个。”
兰斯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两个寒噤。
纪弦回忆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总是没有足够食物,为了一碗饭,为了能够吃饱,你必须学会很多。”
兰斯一阵悯然。
纪弦说道:“虽然有三百人参加训练,但是每年都有被淘汰的,被淘汰,就意味着死;我记得十五岁那年,已经淘汰到只剩下三十个,最后这三十个人,已经是最优秀的。
“当我们以为我们终于幸存的时候,才知道,所有的人当中,只有最后七个人,是优胜者。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杀死自己的同伴,一直到剩下最后只剩下七个为止。”
兰斯感到一阵惨然和震惊。
纪弦的嘴角露出一丝讥嘲地冷笑说道:“三十三个人,只有七个能够活着。
“从那个时候开始以后的一年,我们必须随时随地的保持警觉,防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可能来自同伴的暗杀,以及……暗杀自己的同伴。
“你没有别的选择,或者杀人,或者被杀。”
兰斯听着,觉得头皮发麻,这样残酷的训练,真不知道是不是人想出来的。
纪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这一年,我前后受到了十一次暗杀,每一次,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轻重伤。
“最后一次,对方的匕首穿透了我的胸口,我以为我活不成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觉得我受罪受的还不够,竟然又让我挺过来了。”
说着,她用力撕开胸前的衣襟,露出了她胸口寸许淡红色的疤痕。
纪弦用手抚摸着那疤痕,轻轻地说道:“这疤痕就是那一次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