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禅素站在李狼身后,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中打转,许久,她终于开口道:“狼王,你……你不要再难过了!”
李狼的目光始终不离叶清幽左右,淡淡道:“谁说我在难过?如今我终于能与清幽长相厮守,我为什么要难过?”
雪禅素的眼泪再忍不住,顺脸颊滑落,颤声道:“狼王,你哭出来好么?你吼出声来好么?我知道你心里痛苦,你将它发泄出来好么?至少……至少你先吃些东西好么?只请你不要再这样,你已经在此站了七天,难道你想将自己饿死么?”
李狼面无一丝表情,淡淡道:“我为何要饿死自己?我还要和清幽长相厮守,我若将自己饿死,岂不就要离开清幽么?”
眼泪滴落地上,雪禅素渐已泣不成声,望着眼前这从容镇定、冷静得让人发寒的李狼,她只感到一阵心痛――痛得那心都要碎了。若能让她选择,她情愿死的那个是她,而不是叶清幽,那样李狼就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了。
石门缓缓打开,沈绯云和绿晓步入室内,见雪禅素泪眼朦胧,二人均轻叹一声,绿晓向前道:“狼王,绿晓沏了一壶血罗碧,您喝一点吧。”
李狼头也不回,伸出手来,绿晓忙将茶壶放到其手上。李狼接过壶来,缓缓道:“清幽,还记得么?这曾是你最喜欢喝的东西,你却舍不得,骗我说你并不爱喝这妖界之物,可我知道,你是想把这绝无仅有的一点,都留给我……”
一番话出口,绿晓也再忍不住眼泪,急忙以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哭出声来,让李狼更加伤心。
而李狼却仍面无表情,右手轻轻一送,茶壶飘入冰玉魂之中,缓缓落在叶清幽身旁。李狼道:“清幽,这此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把它全留给你,我不在身边这段日子,你要好好保重才是。”
几人闻言一怔,李狼已转过身,道:“东方妖气弥漫,应是妖界大军已至,咱们走吧。”言罢大步而去。
瀚海
烈阳当头,瀚海一望无际,阵阵黄风吹来,扬起无数沙粒,打在脸上,宛如针扎般的疼。
一支由五十匹骆驼和十多个人组成的驼队,自东向西缓缓而行,这些骆驼身上载满了丝绸、瓷器等西域稀有之物,看样子应是自东方归来的商队。
队伍最前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洁白的头巾上满是黄尘,满脸的络腮胡子也因沾满了黄尘而显出一种昏黑的颜色,脸似是被沙漠之风吹得久了,显现出一种古铜般的颜色,一双眼却总是炯炯有神,充满自信地望向远方。
这位老人名叫沙东堤,乃是止月国西部边城积雨坞中最大一支商队的头领,这次他率商队远赴东方交易,此时满载而归,心中十分高兴,只盼能早日到达家乡与家人团聚。
驼队慢慢走过一座沙丘,队伍中一个年轻人突然喊道:“沙东堤老爹,你快看右边,好像是个人!”
沙东堤向右边沙丘下望去,只见一片黄沙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显得十分显眼。此时这人躺在沙丘之下一动不动,沙东堤自语道:“真是个人,别是已经死了吧?”
他挥手示意队伍停下,带着几个年轻人奔下沙丘来到近前,只见那人长发散乱,脸上满是灰尘,却看不出年龄与长相来,一个年轻人打量了几眼,道:“好像是个汉人。”
沙东堤皱眉道:“他怎会独自倒在这里?身边连个水袋也没有……”探手试了试那人的鼻息,道:“还有气,快拿水来!”旁边的年轻人急忙将自己的水袋递给他,沙东堤麻利地扳开那人的嘴,将水缓缓倒入其中。
半晌后,那人咳嗽一声,沙东堤急忙将沙袋挪开,连声问道:“朋友,你还好吗?”那人微微睁开眼,刚想说些什么,便又昏了过去。
一个年轻人道:“看来这人没事。沙老爹,咱们怎么办?”沙东堤想了想,道:“这人身边连个水袋也没有,只怕是被人抢光了东西后扔在此处,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先将他带回去再说吧。”几个年轻人忙将此人抬起,轮流背着回到沙丘上。
沙东堤找了只负重较少的骆驼,将这人放在其上,这骆驼驼峰两边各放了一个装丝绸的大袋子,连在一起便似一张大床一般,这人躺在上面倒也稳当。
又行了一阵,眼看天色渐暗,沙东堤忙找了处安全的地方,指挥众人支起帐篷,生起篝火,几个年轻人将骆驼在帐篷外围成一圈。
一个小伙子来到载着那人的骆驼前,让骆驼就地卧下休息,却猛然发现那人睁着一双眼,直望向天空,不由吓得惊叫了一声,大家闻言都赶了过来,小伙子指着那人道:“他……他醒了!”大家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责怪这小伙子大惊小怪。
沙东堤来到近前,见那人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空,若非其眼神中尚有光彩闪动,沙东堤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活了五十多岁,人世沧桑见得多了,让沙东堤能自这人眼神中看出不少东西来,他只觉这人眼中流露出哀伤与绝望,似乎已经不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了。
沙东堤驱散了众人,向那人道:“这位兄弟,你可是汉人?”那人恍如未闻,一言不发,沙东堤又问道:“你可是遇上了沙漠里的强盗?”见那人仍只静静仰望天空,不由轻叹一声,自语道:“可能是惊吓过度了吧。”
沙漠白天热得吓人,晚上则冷得吓人,沙东堤怕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