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和斯媚回到小屋的时候,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屋子。斯媚脸色苍白下去,“阿瑟,你竟然如此心急!”她急急打开水镜,风云变幻的墓地之上涌现的东西竟让她惊得一动不动,阿瑟,你的仇怨竟然是如此之深么,竟然不惜动用这些东西!她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身急急朝着那群白色傀儡追去,阿瑟,你疯了吗?你有想到之后的代价吗?鸣也赶紧追上去,那些东西,他的手慢慢握紧,不会是淮涟召唤出来的吧?!
阴森森的墓地上,有几滴雨水落下,但落在泥土上之后,又化为了白烟消逝。阿瑟惊惧地望着面前飞来的红烟,无数的怨灵,它们的仇怨甚至比她还有深刻,天际乌云沉沉,它们攀附在白衣少女们身上,红烟之中隐隐有着白森森的骨节,而更让她惊恐的是,地上支离破碎的骨头都纷纷组合成骷髅,到处都是咔嚓咔嚓的声音。它们走近白色傀儡,很快就与她们合二为一。白衣少女们发出凄厉的哭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阿瑟握紧手中的白线,她的傀儡术失败了!
所有的傀儡很快就被骷髅控制了,唯独只有一个白衣少女,她清凌凌的眼睛正穿梭在这些红烟里,面前的骷髅还没有走近她,就已经怕得退后了。淮涟缓缓拔出小腿间的鱼形小刀,她指尖微颤,仇怨如此之深的幽灵,恐怕连她也无法控制。既然如此,只有借用斯媚的白衣傀儡了!她手中的鱼形小刀迅速幻化成一支笔,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红烟袅袅飘飞,朝着白衣少女们身体内飞去。淮涟一直在驱使着它们,直到最后一抹红烟消失在白衣少女的袖下。淮涟缓缓呼出一口气,手中的笔尖朝着少女傀儡们一指,“停!”整个天地瞬间寂静下来。
华服女子怔怔地看完这一切,而一直袖手旁观的织风也忍不住对这个收魂者好奇,她的法术,似乎一直深藏不露。淮涟看向他们,解释道:“是那片树林里的怨灵,你们看。”她手指着山的一端,织风只看到一片绿森森的树林,没有发现里面挂着的死尸。而阿瑟一直面无表情,她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斯媚惊呼的声音遥遥传来,“不要,不要杀了它们!”但是终究晚了一步,天地间竟然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怨灵的气息。红裙女子茫然地环顾四周,真的空荡荡地没有了。他的神魂俱灭了吗?!斯媚绝望地抱住一脸漠然的阿瑟,“阿瑟,你的哥哥也在其中。”华服女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哥哥,阿牧。”斯媚竟然伏在阿瑟的肩头开始痛哭。原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在意的人。
淮涟微叹了一口气,“我想,你的阿牧在这里。”她缓缓打开长嘴葫芦,一抹温柔的幽灵滑出。斯媚怔怔地看着面前,不行,她无法看到这只透明的幽灵。淮涟手一指,空中出现一个幻影,俊美的青年朝着斯媚微微一笑,“媚儿。”
阿瑟也怔怔地看着他,“哥哥。”阿牧俊美的脸很快就消散了,斯媚伸出手,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她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你,你是收魂者?”淮涟点点头,“这里的怨灵仇恨太深,我便将它们困在了这些傀儡体内,这样它们就无法作恶了。”斯媚有些激动地拉住她的手,“那么,你能让阿牧醒过来吗?还有阿瑟,她的魂魄被抓走了!”淮涟摇摇头,“起死回生,我还做不到这个。”
她又看着面前的阿瑟,这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她更加没有办法了。这片土地的力量是她所不知的,而那个独城主人,她还没有见过他呢,但是想必他的法术更加高神莫测。“我想,你先得告诉我们,这里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
☆、惨死新娘
阿瑟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淮涟,她僵硬的眼珠缓缓地滑动了一下,一滴冰冷的水滴沁出。即使已经失去灵魂,刻骨的记忆依旧在她苏醒的那一刻如潮水般袭来,但,也只是记忆而已。对于没有思想的她来说,那只是一种感觉,甚至是破碎的,她无助地垂下眼眸。
阿牧的幻影已经消逝的空中,斯媚徒然地放下手,原来这么多年阿牧还在守护着这片大地,黄泉之路,忘川之水终究与他无缘。你这个傻瓜,你要等到神魂寂灭才甘心么!她又看向那个一脸淡然的白衣女子,这个收魂者,真的可以帮他们吗?她叹了一口气,“事情要从很多年说起。”
那一年,她来到这座神秘的独城,为的是躲仇家的追杀。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遇见阿瑟,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孩的情景。黄昏的沙漠边缘,长河落日,大漠孤烟,那个将自己一头青丝完成黑色玫瑰形状的女孩子独自坐在沙丘上吹陶埙,哀婉凄凉的乐音在金色黄昏里久久回荡。
她看到一身尘土的斯媚,放下嘴边的陶埙,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夕阳下的阿瑟,给斯媚的感觉,就如一朵黑色的玫瑰在一片火红里缓缓绽放着,就好像穿越了黑暗与血泊,在明亮的天地间独自燃烧着!斯媚摇了摇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你好,我叫阿瑟。”这个玫瑰女孩坐在沙丘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带着斯媚来到沙漠中央的独城。这座城不大不小,所以初来此地的斯媚受到了无数注目礼。后来,她才知道是因为阿瑟。阿瑟,在这个城被看作不祥之女。
经过那高高的神坛的时候,阿瑟指着那上面的一只青鼎,“如果不是哥哥,我早就被丢进去烧死了。”阿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充满感恩的。斯媚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你这么善良美丽,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你是不祥的?”“因为,我是黑血的女儿。”阿瑟擦去眼角的泪,露出一个微笑,“我的血,是黑色的。”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浑身带着黑色的血,而她的母亲也很快死去。其实,她又提起自己的哥哥,“哥哥说,这是因为中毒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着。”阿瑟提起哥哥的时候,脸上一片仰慕之情,斯媚忽然就对他产生了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哥哥呀?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倚在一扇门前,他脚下趴着一条白色小狗,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旁边跟着一个陌生女人,他微微蹙眉,“阿瑟,你怎么能将一个陌生人带回家?”斯媚看着对面俊美的青年一脸冷漠地做着奇怪的手势,好像是哑语。阿瑟攀着他的手臂,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她什么也没说,但他很快就妥协了。斯媚小心翼翼地向他介绍自己,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阿瑟轻声对斯媚解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