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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凰担但他很快就妥协了。斯媚小心翼翼地向他介绍自己,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阿瑟轻声对斯媚解释,“哥哥为了救我,用永远失去声音作为代价了。”斯媚有些震动,他应该是很爱自己的妹妹吧!“你看,这就是哥哥养的小狗,可爱吧。”阿瑟有些孩子气地举着手中的白色小狗,向斯媚献宝。斯媚很快就忘记了阿牧冷漠的态度。
斯媚很快就发现这座古怪的小城里存在着一些奇异的力量,而这些力量,她看着不远处那个缓缓行来的白袍青年,他身上莫测的力量令她惊诧不已。只是随随便便一个法术,就已经令人瞠目结舌了。更何况,他竟然用在她看来高深不已的法术来取悦一个女孩。这简直,斯媚生气之余更多的是艳羡,就是暴殄天物呀!如果他知道只是一门傀儡之术就可以让一个百年世家遭受灭顶之灾,他一定会感到很可笑吧。斯媚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傀儡秘籍,就是这本书,让她失去了所有温情与安宁的生活,被迫逃到这里来。而在这里,这顶多只能算是雕虫小技。
而他呢,他漫漫闲步而来,脚下一朵朵各色玫瑰徐徐开放,而伸出的手一瞬间就出现了一簇黑色玫瑰,阿瑟站在漫天花雨里,开心得跳来跳去,“阿冽,你真好!”而白袍青年只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这一招空中移物,向来都是杀人的招术呀!斯媚在以后还看到许多高深法术,结果他全都用来取悦阿瑟了。有一次,他甚至改变了天气,让这座炎热的小城下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大雪。而最开心的,当然是阿瑟。
这个独城主人宠着阿瑟的方式,几乎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斯媚每次看着陷入爱恋之中的阿瑟,心里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阿瑟只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除了因为不祥而被全城人漠视之外,她无疑拥有了能让这世上女子最幸福的东西。但是,这个力量强大到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白袍青年的爱恋,带给阿瑟的,绝对不会只是幸福,更多的是,同样恐怖的伤害吧。斯媚越来越担心,之前被追杀的经历,让她学会看得更远。
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肩上,斯媚看到阿瑟的哥哥,阿牧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再担心,也是没用的。”他是独城独一无二的主人,更何况,阿瑟是如此爱慕这个青年,他们的婚期也快到了。哪怕全城的人都反对这个不祥的女人成为这座城的女主人。
斯媚想起那场婚礼,所有的痛楚都席卷而来。一场爱情的葬礼,一个天大的阴谋,那是一场狂怒带来的绝杀!
那一天,阿瑟照旧挽了一朵黑色玫瑰,新娘的头巾遮住了她那张洋溢着青春与幸福的脸,而红色嫁纱是阿冽派人从他那位西域王哥哥带回来的,斯媚牵着她的手,一直将她送到了婚礼的盛宴上。独城的主人在自己的婚宴上摆放了无数的玫瑰花,阿瑟一步步走向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她沉浸在幸福的世界里,忘记了四周那些赴宴的人是用多么厌恶与嫉恨的眼光看着她。“阿冽,”她将手递给他,他的手修长有力,这是一双能够令天地变色的手,而此刻,不,而是将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斯媚却感到一股血腥气从这一刻开始弥漫,大家好像都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交头接耳的私语,若有所思的眼神,斯媚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对璧人,她始终有着不妙的预感。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仪式之后,阿瑟被独自送到新房。直到宴席结束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阿牧甚至难得没有对她冷漠相待,曲终人散之后,两个人一起回到没有了阿瑟的家里。斯媚心里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那些独城人的眼神吗?她摇摇头,不对,不是眼神的问题,或者,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群人的古怪。对,就是一整群的人,她悚然一惊,宴席期间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些人似乎极有顺序地轮流离开过,离开去哪里?她抬起迷茫的眼睛,却发现阿牧正在怔怔地看着自己,斯媚的思绪戛然而止,“阿牧,你在看什么?”阿牧抬起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一丝痛苦,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无法说。他是一个失语人。
斯媚很快就明白了阿牧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原本寂静的独城忽然喧闹起来,人们一路提灯涌向刚刚离开的城主府,那天夜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即使是接近午夜时分,整个独城依旧明亮着,斯媚知道,这是不正常的现象。而原因,独自呆在新房的新娘阿瑟,被刺死在了婚床之上。
足足三十刀,每一道刀痕都深浅不一,阿瑟没有挣扎反抗的一丝迹象,就这样平静地被活活刺死了。
令斯媚感到诧异的是,新郎阿冽的反应也极其平静。他很快就宣布了准备葬礼的事宜,在他说完这些的时候,斯媚明显地感觉到四周的人群都齐齐舒了一口气,她握紧手愤怒地想,他们都有罪!但是,为什么她身边的阿牧,也舒了一口气?
阿瑟身上的新娘礼服早已被刺得稀烂,独城的主人弯下腰,直接将她从染满血的婚床上抱了起来,斯媚站在门口,看见那些血,都是黑色的。
阿冽经过她身边时,她看着这个青年苍白僵硬的侧脸,她几乎听不见来自他的任何呼吸声,但他一跨出新房的大门,天边急速地闪过一道蓝紫色光芒,狂怒的气息瞬间席卷而来。他在发怒!如此霸道的怒气,几乎要塞满天地间的任何缝隙,所有的人都有种天要塌下来自己要完蛋的感觉。地上早已跪满了心虚的人,斯媚大声地向他喊道:“是他们,他们把阿瑟杀死的!就在宴席上,一个接着一个地溜进新房,把阿瑟一刀刀刺死了!”阿冽抱紧手中已经没有呼吸的女孩,他冷声道,“我知道。”说完他就大跨步离去了。
阿牧抓住斯媚的手,他的表情在告诉她,不要再说了!阿牧的态度如此古怪,他明明是最喜欢阿瑟的,甚至可以为了阿瑟而失去声音,为什么,阿瑟的死亡让他舒了一口气?
“滚出去,你这个异族的女人!”那些独城的人见城主已经离去,开始驱逐斯媚。阿牧拉着她,一路狂奔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斯媚一直在问他原因,阿牧只是摇头,沉默到底。
阿瑟很快就被下葬了。冰棺里的华服女子一脸平静,为什么,她面对死亡,也是如此平静?阿冽一直抱着她,直到放入冰棺的最后一刻。“阿瑟,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在葬礼上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地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