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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是求非之另一种可能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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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周予听进去了,麻利爬起来边哭边跑了出去。好一会儿,医官被连拖带拽地拉进军帐。吴是非一抬头,来人她熟,是李墨的徒弟齐允棠。医药之事不可马虎,非可信之人不敢用,李墨不在,诸事早交代给了这个徒弟。师徒如父子,无论医术还是立场上,齐允棠都堪用。

于是吴是非迅速让到一边,将袁恕交由齐允棠诊治。转回头却看不见周予,循声朝帐外探看,却见小子蹲在门外头仍在止不住地哭。

是时,徐之孺和姚晋平叛回来复命,先看到哭得发抖的周予,又闻袁恕状况,不由得懊恼不已。

“就说别让小韩走!我跟赵蛮子搭伴儿,小周去兵营,蛮好的!”姚晋急得一个劲儿挠头,“小韩心软,他——”

徐之孺拿胳膊肘狠狠撞了下姚晋的横膈肌,不许他再说下去。

然而吴是非完全明白姚晋的言下之意,凉凉瞥他一眼,反呛他:“不送我走,压根儿就没这事儿!”

姚晋吃瘪,捏着鼻子不敢再吭声,只跟徐之孺一起垂首恭立一边。

意外,周予依旧哭哭啼啼,抱头嗫嚅:“不是的,不是的!全是我不好,是我,是我——”

都是共同浴血的同袍至交,战场上生死与共,素日知根知底也少有秘密互相隐瞒,是以徐之孺和姚晋对小周予如此的情状很是不解。毫无避讳之意,他们正待直言相询,吴是非却拨开二人,跟他们说:“进去守着!”自己则伸手抄住周予后衣领提溜起来,揪着人往远处走去。

徐之孺和姚晋站在军帐门口望着他们滑稽的背影,面面相觑后,各自困惑。

二十六、求浆得酒

又过了整整一天一夜,韩继言和赵聘才返回玄部大营。

相比韩继言的看似无恙,赵聘却惨多了,衣甲上血迹斑斑,蓬头垢面,一只眼还被刀划了,绷带缠了半个脑袋。

其时,袁恕已搬回大帐养病,二人低着头跪在袁恕跟前,大气儿都不敢出。

“就这样?”

袁恕膝头笼一袭轻裘,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们。

韩继言暗自觑了身旁的赵聘一眼,恰巧他也鬼搓搓往自己这边瞟,视线相撞各自躲开。官大一级就得出来担待背锅,韩继言心中暗叫一声苦,硬着头皮上禀:“是!李先生一家平安。于将军亦代传荣侯对主上的问候,主上可放心!”

“放心!”

复述的两字语气暧昧,令人难以捉摸。韩继言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索性匍匐叩拜。

其实回来到现在,只营门口至大帐这一路,见一个人便数落韩继言,他自觉已经被口水泡浮了。就连爱侣连心的张萌言语中也充斥着埋怨:“都怪你惹主上发那样大的火,伤气还伤心,整昏迷了一晚上。我们都吓死了,小周哭得眼肿嘴肿。”

彻夜奔马,连番恶战,回来还挨白眼,纵使韩继言行伍出身皮糙肉厚一贯心大,如今也是很有些玻璃心小委屈。他且纳闷,自己临走时候把主上托付给周予,主上虽形容颓唐但意识还在,怎么就突然昏厥了?

回想当夜,一进军帐袁恕劈头盖脸将他一通臭骂。却不怪他未能阻止吴是非冒进回营,而是担忧他走后李墨全家的安危。

因为李墨并不知道幕后主使者为何人,而在他人看来,他倒有充足的理由怨恨并且谋害袁恕,这实在令他具备了一切被推到人前当替罪羊扮演大反派的条件。对手同袁恕一样,都是计分了两头,一边策划军变,一边安排自保。而袁恕则是既要自保,更要保身边人一世平安,他不会弃李墨于不顾。

事实上,那一夜双方的重点都已不在步兵营和大帐前的较量。从李墨被吴是非揭穿开始,军变的结果几乎可说是注定,彼此斗的便是李墨的生死,是诡计利用之下对人性的拷问。对手问袁恕:“弃子堪用?”

袁恕便用行动回应:“道不同,胜者谓强!”

所以他派出了韩继言。想不到托付隆重,却惊见小子折返,全局皆乱,或将满盘输。他甚至怒极蹬了韩继言一脚,喝他:“今夜李墨一家若有闪失,你也别回来见我!”

韩继言身形晃了晃,还跪好,领命:“是!”

伏地一拜,起身便要走。不料才转身,袁恕这里骤发眩晕,直向前栽去,幸被韩继言及时托住,搀到靠榻上坐一坐。赶巧,周予在外头喊报到,韩继言便叫他进来,将袁恕托付了,自己着急去点齐人马驰援赵聘。

“等等!”终究,袁恕还是呵护爱将,让周予去案上取一枚金令箭交在他手里,好好说,“玉骢千乘营凭你调拨,平安回来!”

一声望平安,脱了君臣,去了尊卑,只是当年军营里勾肩搭背祸福同当的兄弟。韩继言接令箭百感交集,再叩首,飒然而去。

结果,回来了是兄弟的都不给好脸色,是君臣的脸色也不好,韩继言不禁想哭,暗自慨叹:人生啊,你也太艰难了!

“功说完了,来翻翻旧账,算算过吧!”

就在韩继言胡乱琢磨的空档,袁恕终于发了话。好赖是个方向,秋后算账总好过冒揣君心。韩继言应一声:“是!”脑子里已飞快开始给自己罗列起了各种大不敬的罪名。

不等他自白,始终闷声大发财的赵聘总算熬不住了,身子一挺,脖子一梗,声音洪亮地跟袁恕求情:“主上不能罚小韩啊!要没有他及时赶来,我们这一伙早一个不剩全折里头了。他一个人砍翻人十个,帅得我都要爱上他了!”

“噢?”袁恕眼中似笑非笑。

而韩继言则恨得咬牙切齿,当着袁恕的面径直伸手过去死命拧赵聘的腰,疼得他挤眉弄眼龇牙咧嘴。

“嘶——干嘛呀?”

韩继言还伏低着,稍稍侧过脸自下而上瞪他,拿嘴唇比了两个字:“闭嘴!”

“怕什么?我全是据实禀奏!”

韩继言即时死的心都有,干脆爬起来捉住赵聘后脖颈将他按倒,同时自己也躬身请罪:“主上息怒!主上息怒!”

袁恕歪过头:“本侯说过我生气了吗?”

韩继言顿了顿,赵聘趁机一记青牛甩头挣脱开来,还大大咧咧道:“就是,主上心里明白着呢!”

袁恕又看赵聘:“听你的意思,是知道本侯将会如何奖惩了?”

赵聘昂起头:“反正小韩的功劳没跑!”

“他当都尉以来该有的封赏都到顶了,你看,本侯还能如何奖励他?”

赵聘顿时矮了气势,半身往小腿上一坐,挠挠头很是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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