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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岚,我知道在你心中,无论镜月做什么,你都始终满怀戒意。但对于镜月来说,当你在冰天雪地的火蝠窟中吻上我的那一刻起,镜月已是你的女人,再也无法更改。不管镜月是帝国的公主也好,圣殿的传人也好,在我心中现在最在乎的一个身份,就是成为你的妻子。”
或许因为她不必面对我而说这些话,语气显得十分平静自然,但我仍为她的表白所惊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倾吐内心的爱意,而我直到此刻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
难道她真的可以抛开所有的身份和责任,义无返顾的追随我?
我漠然一笑,继续聆听她的声音道:“镜月返回帝都后即在暗中着手调查亚丁皇子当日所说之事,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和疑点,但现在尚不便细说。惟能确定的是,当日亚丁皇子所谈之言并非空穴来风。在暗中,或许果真存在着一个更加可怕与强大的敌人,不仅仅是威胁到修岚你的安危,更影响到帝国与圣殿的存亡。”
看来考兰的死并不代表一切的了结,这次帝国之行或许我会有更多的收获。难道,也正是为了这个,嘉修陛下才要召见我么?
镜月公主接着道:“近日帝都暗中潜入了不少来自北方联盟的魔道高手,甚至包括魔族现任的大祭司伦格。在这个微妙时候他们潜入帝都的意图虽不得而知,但势必增加了帝都的变数和你此行的危险。镜月将努力促成圣殿对你放弃成见,并尽一切可能保护你在帝都的安全。但是修岚,你自己也必须小心。镜月有一种不祥感觉,这些人迟早会找上你。”
北方联盟要找我麻烦么?那不如直接跑到比亚雷尔来的方便。
他们真正的图谋恐怕还是在帝国。不过因为幽灵族和考兰的事情,我相信他们的确对我不会抱有好感,甚至怀着深深的敌意。
不过这又如何?我不可能因为害怕而逃避。
至于和圣殿的和解,恐怕亦是镜月公主一相情愿的事情。我对于蜷缩在圣殿岛上玩弄权术和阴谋的那些老家伙半点好感也欠奉,相信他们对我也一样。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逐渐明白镜月其实已给我暗示——圣殿似乎有意要拉拢我,是否是有什么潜在的威胁令他们不得不放下架子与我形成暂时的利益联盟?
但在圣殿的眼中,恐怕还没有把我真当回事吧。如果不是杀死了欧利南,也许安德赫特长老连正眼也不会瞧我一下。
这些自命清高者只相信他们是代表了大陆的正义和光明,是不折不扣的卫道者。
好吧,就等数十天后我们再到圣殿城较量一回。
镜月公主的话语声渐渐变低,深情道:“修岚,务必多珍重。镜月在帝都守侯你的归来,再见。”
她的声音至此而终,我在书桌前默坐。
一场原本基于政治与利益的联姻,难道果真会有一个喜剧性的结局?
我不愿意多做猜测,一个月后,在帝都或许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
忽然间,我的心头一阵烦躁,仿佛身旁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体内的暗黑能量似乎受到了刺激,不安的咆哮鼓荡。
我收起香囊,起身走出书房。冗长的走廊里除了值夜的侍卫空无一人,壁上的烛火静静的摇曳。
一阵风从走廊的尽头蓦然吹来,竟让我感觉到在这风中有一股阴森肃杀之意。好象是受到感应,烛火跳跃不定,发出妖异的暗绿光华。
这是哪里来的风?
“殿下!”侍卫见我走出书房,连忙施礼请安。
我朝他们微一点头,看他们的神态丝毫没有察觉到风中的异样。毕竟以他们的修为,远无法如我这般清晰感受到周围的细微变化。
我向风来处缓步行去,巡夜结束的尤里鲁刚好率着四名侍卫迎面走来,见到我急忙问候道:“主人,您是要准备休息了么?”
我摇头道:“你是否觉得我连随便走走也必须向阁下禀报?”
尤里鲁赶紧噤口,但脚步却跟在了我身后响起。
“忽——”又是一股风吹过,这次我清楚的察觉到它是从拐角的楼梯口吹来。
我的心头涌起警兆,迈步朝楼梯走去。
楼上主要是卧室,希菡雅她们经过一晚的酒宴劳累大多已回屋休息,惟有红羽还在和她的族人聚会。
这次连尤里鲁都感觉到不对,他的虎目中精光一闪,大手按在剑柄上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我的前面,警觉的道:“主人,好象有魔气从楼上散发!”
我没有回答,但心中反不似尤里鲁那么紧张。
应该不是刺客——再愚蠢的刺客也不至于在行刺前如此炫耀暴露自己的踪迹和实力。但这阴风,分明显示在楼上有一股强大异常的魔气流动,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走上二楼,目光所及处空气里竟弥漫着一团几不可察觉的淡淡绿雾,鼻子里也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
难道有强大的魔物出现?
我的视线镇定的扫视过二楼的走廊,尤里鲁低声吩咐一名侍卫道:“传令下去,调集一个中队在楼下待命。”
那侍卫风也似的跑下楼去。我已抬步朝左面的走廊行去,这里依次是希菡雅、嘉奈莉和安鹭笛的卧室。
“呜——”第三道风刮过,走廊里的烛火拼命晃动,随时要熄灭的样子。空气中明显夹杂着一种闻之欲呕的腥臭。
“主人?”希菡雅卧室的门打开,她披着睡衣站在门口,见到我亦是一怔。想来,以她对魔气的敏锐感觉,也发现了异常。
我几乎已经断定那股古怪莫名的阴风是来自安鹭笛的卧室,而她自从被罗梅达尔打成重伤后就一直未曾苏醒。
我推开尤里鲁,大步走到走到接近廊尽头的最后一间卧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线灯光。
尤里鲁与希菡雅小心翼翼的跟随在我的身后,蹑手蹑足屏住呼吸惟恐惊动了什么似的。
我们已到门口,以魔气而推断,对方理应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但是卧室里安静无声,反是越来越浓重的绿色薄雾自门缝里冒出。
我轻轻推开门,一蓬绿雾迫面而来,连身后的侍卫也可用肉眼看清,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