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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我们客栈已关门歇业。如今碰上点麻烦事,所以带上这么多人远避。”莫无行说。
“怎么可能,什么事情能让你莫老板举栈远迁?”白云子颇觉奇怪。
“白云子不用奇怪,这麻烦是我惹上的。”赵田上前说,看白云子还是疑惑,于是苦笑说:“知道云深门吗?我以前就是云深门的人,后来我遇上莫大哥,脱离了云深门,但是从那以后,云深门对我的追击不断。莫大哥也是为了我,才决定远走高飞的。”
“不可能,云深门名望很高,门人道德高深,清心寡欲,素喜行善,入了云深门又退出来的,我还是今天才听说。该不是赵先生你在云深门做了什么事情吧?”白云子不禁怀疑赵田的为人。
“白云子老兄,不是门中人,不说门中事。”莫无行打断白云子的话,又说:“今日来,我们都要进城,所以请老兄放行。顺便问件事情,近日有没有云深门的人来过?”
“我这里只是看守一处门,近日我这门倒不见云深门的人来过,至于其他的进门处有没有来得,我却不知。”白云子回答,“再说,云深门的人我也认得不多,若有门人隐去云深门标记,那就更是不知了。莫老板,你说给你们放行,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白云城的规矩不能乱啊。除了莫老板、赵先生、柔扶小姐,其他人只怕确不能放他们通行。”白云子后半句说的为难。
李蒙立刻向柔扶快看一眼,果见柔扶面露喜悦之色,但很快又收敛。莫无行略略思索,稍时开口:“这规矩也不知是为什么而定,你却要这般坚守。”
罗一让忍不住插话:“什么规矩?”
白云子瞟他一眼,不以为然,只对莫无行说:“这样吧,我们都让个步,若是他们中有谁能帮青松子指点迷津,我就全部放行。如何?”白云子暗想,莫无行若不答应,自己给他出了招,他不接,也怨不得自己拒绝放行;即使他们同意接招,莫无行带的那些凡夫俗子,就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如何进局,即使被莫无行等人强行踢进局,也不可能勘得让青松子出局的法子,说这个话也就等于间接否定了莫无行的要求,又不得罪于他。心下也佩服起自己的高明来,面上也露出得意之色。
莫无行四处张望一番,才说:“好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了。让他们试试吧,若过了,是他们的运气,若不过,也是他们的命。”
白云子没想到莫无行居然接下这一招,心中忐忑,楞了楞又说:“不过既然是他们自己参,入局也得他们自己入,别人不能帮忙。”
莫无行一口答应:“那是当然。不过,若参过了,立即放行。”白云子一边点头答应,一边伸出手朝空中一招,手中立时多出一副画,往自己身后的云丛中一扔,那画便若镶嵌在云中一样。李蒙一看那画,原来就是自己在小书房中看的那幅,不知怎么到了这里。画中青松子还是掷棋子的姿势,身后还是倒地棋盘和散乱棋子,与自己当时从画中退出一般无二。
“局已布好,你们谁来入局?”白云子问。
李蒙料想入局也定是罗一让的事情,莫无行在这些人中,最赏识的就是他了。因此当下就作壁上观。除了莫、赵、柔三人,其他人也蒙了,见白云子在云中挂幅画,要求破局,都不知是何意,面面相觑。
半晌不见动静,白云子越加得意,说:“莫老板,赵先生,你们看,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实在是他们不懂玄妙啊。不如叫他们留在这里,我帮你们照顾,你们出来时再带他们走,怎么样?”
第二十八章破局
莫无行沉默片刻,说:“好罢,既然无人肯尝试,那也只好如此了。赵田、柔扶我们走吧,罗一让他们,白云子自会好生照顾。不必挂虑。”
李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想自己也曾入过那画,不知算不算得上有经验。心下主意既定,就上前说:“等等,我想试试看。”又对罗一让他们说:“我也只是碰个运气,图个新鲜而已,你们别寄太多希望。”罗一让他们见李蒙愿意尝试,欢喜还来不及,说明李蒙定看出了些什么,这样以来自己这帮人就不会被人看扁,即使破不了局也无所谓,只要气势出来就可。
白云子见真有凡夫俗子接招,不免诧异,说:“那好,请入局。”说完,就走到一旁,冷眼观看。李蒙走到画前,暗想入局应是入画,入不得画也就入不得局。但是在小书房中,赵田推自己进入画中,现在应该也是一头撞上才得入局。但仔细看来,那画镶嵌在云中,自己总是离画有一尺多的距离,没法一头撞上。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看那白猿在白云子身后不停对自己打手势。李蒙心中一动,有意无意的观察那白猿,却见白猿握起前爪,猛的朝前一挥,便停下不再动作。
李蒙恍然大悟,伸出一手,用力朝画击去,眼看要击破画,却感觉到眼前一晃,人已到了白云缭绕的青山上。正要庆幸自己入得局中,猛然看见好几粒棋子掷向自己,忙不迭的躲闪。却见上次画中的青衣人还是那般恼怒,不停向自己掷棋子。李蒙边躲边吃惊:怎么这么许久了,那人还记恨的紧。
李蒙在画中狼狈躲闪,却不知已被画外之人看的一清二楚。白云子见李蒙的狼狈之态,忍不住掳须微笑,说:“虽然入得局,还是差了许多,不及我的好猴儿。”赵田看了也是忍不住皱眉,柔扶却是满脸笑意,只有莫无行仍是一般表情,看不出是愁是喜。罗一让等人更是云里雾里还在梦里,只觉得有趣好玩,却不知其中奥妙。
罗一让虽不明白,但对白云子的话留了心,小声问赵田:“老赵,李蒙到底怎么做才算好?”
“她只须朝云雾处跑便可以了。”赵田说。听了这个回答,罗一让还是摸不着头脑,不好再问,于是又观看起画来。
且说李蒙在画中左躲右闪,几次棋子差点打上身。李蒙暗觉自己比上次躲闪的灵活些,忽又想如此小的棋子,打在身上又何妨,自己何必这般狼狈。于是趁青衣人去抓地上棋子时,便坐在地上,观赏青山白云。青衣人抓起棋子正要再掷李蒙,却见她安然不动,眺望远方,不觉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