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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光一闪,“他虽狂妄,却绝不嗜杀,更何况,他拿焚心之泪做什么?”
“这焚心之泪是唐门镇门之宝,据说是奇毒无比,是唐门制毒的药引。”容隐扣住了手中的玉佩,“我感觉,配天出事了。”
姑射一怔,“你是说能让上玄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必是因为配天?”
容隐轻点了点头,“当初上玄为了配天,可以抛下一切,离开汴京,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姑射叹道:“也许是我们多心了,无名并不是上玄。”
看了眼床上那名已然昏睡的慕行风,容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被杀的人不是鬼医,而是他的妻子?”
姑射摇头,“从掌间的细茧来看,慕行风的妻子似乎并不会武功。”
容隐皱眉,目光中已微现出了冷意,“竟杀一名不谙武功的女子?”
“四权五圣当中以聿修的武功最高,但上玄不知何时学来了这古怪的武功,看起来,怕是与聿修不相上下了吧!”姑射说着忽然眸光一闪,笑道:“容容,也许我有办法引出无名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终于停了,而沉寂了一夜的小镇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求神医一名,伤者奇寒侵体,伤口凝结成冰,有能者请前来云来云去客栈天字一号房,若能治愈赏银一百两。”
不少人围在一座城墙下面,念着墙头的告示,议论纷纷。
“赏银一百两,真是不少啊,可惜,我没这个本事!”
“那还用说,这怪病还没听说过,哪有人伤口能凝结成冰的?”
“不知谁有这么高的医术拿这一百两银子?”
……
攒头的人群中,一名头戴纱帽的玄衣男子冷冷看了眼那告示,随即转身离去,没入人潮之中。
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转眼间,一天又要结束了!
云来云去客栈门口,阿福正忙着打烊,也没注意到某个阴暗的角落,一道人影轻盈地跃上了客栈的屋檐,身形一闪,随即又消失在夜色里。
天字一号房里,容隐和姑射正在下棋,神色平静。
忽然,房内烛火跳动了一下,容隐和姑射相视淡淡一笑。
“出来吧!既然来了,为何不见见老朋友?”
容隐口中虽在说话,但手上拿着的那枚黑子并未放下,而是蹙眉斟酌着该往哪里放。
“谁和你是老朋友?”
随着一声冷哼,屋外已跃进了一人,一袭玄衣虎袍,头戴纱帽。
“原来是你搞的鬼!”玄衣人一把摔了头上的纱帽,露出了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庞,正是上玄。
“你果然未死!”上玄冷冷盯着容隐的白发,目光犀利如刀,“原来,你也会这招吗?诈死?你不是为了大宋甘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吗?”
容隐终于放下了手中黑子,转头看着上玄。
“我已经为大宋死过一次,如今,我为姑射而生。”
当年,他为了大宋心力交瘁,满头白发,原本以为自己与姑射自此阴阳两隔,有缘无分,但后来幸好降灵救了自己一命。历经了一回生死大劫,让他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上玄冷哼:“但你欠着我一条命。”
爹是被赵炅和容隐联手逼死的,虽然爹的所作所为他并不赞同,但毕竟……那是他的爹……
“只要你可以放下,不再举兵,我的命愿意还给你。”
上玄斜视着他,眉宇间掠过一丝不屑,“皇权、兵势……都是些令人厌恶的东西——我不想再碰——但我此刻还不想要你的命——”话语一顿,他满目桀骜,“我要你永远欠着我的——”
姑射闻言终于暗松了口气,从上玄进来,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她了解容隐,若是上玄真以举兵为由要他死的话,他真的会毫不犹豫。
上玄看了眼容隐冷冷地道:“现在,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死了没有?慕行风又在哪里?”
姑射轻叹了口气,“你果然是无名。”
第一百零九章
“她早已死了。”容隐冷冷地道,目光如刀,“难道,你连慕行风都想杀?”
见容隐这样说,上玄竟似乎像是松了口气,“看起来他还活得好好的。”
容隐皱眉,他已看出了不寻常,“配天在哪?你做这些事,又究竟为了什么?”
上玄冷冷一笑,也不答话,竟转身就走。
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是不是配天出事了?”
上玄瞪着他,“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配天是我妹子。”
“是吗?”上玄忽然神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可惜,该发生的事,它终究还是要发生,谁也阻止不了!”
容隐一怔,目光中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脸色煞白。
上玄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容隐竟也未阻拦。
姑射从未曾见过这样的容隐,即便是面临生死,他也是淡定而从容的。
究竟配天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容隐露出了这样震惊的神色?
风,凄冷如水,缕缕寒意如刀般割进人的心头,刀刀见血。幽寂的深山,四下里空然无声,一片寂静如死,层层白雪,掩盖住了世间的一切罪恶与血腥。
面前,一座城堡森然耸立。
上玄冷冷一笑,“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沉重的铁门。
不同于门外的黑暗,门里,一片灯火辉煌。
一名身着银袍,头束金冠的老者正坐在堂厅之上,面带微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