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格里亚眯缝着小眼睛谄笑道:“陛下说,这些东西的一半您可以马上从昭苏城支取,另一半就要等他回到草原后再付给您了。陛下让我告诉您,他是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陛下真是太慷慨了。”库克尔克微笑着说,脸上流露出受宠若惊的喜悦表情。
塔塔格里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库克尔克说:“这是陛下赏赐财物的清单。”
库克尔克带着感激的心情接过来,这种感激是真诚的,这笔财富对于贫穷的北方游牧民族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塔塔格里亚现在腰杆比刚进来的时候要直多了。主人接受了他那贵重的礼物,自然就会高看他一眼,他现在的自信心也增强了。
“陛下对烈烈维奇在处理内政外交上的许多做法很不满意。陛下认为他还不够成熟,缺少政治家的眼光和智慧。”塔塔格里亚的腔调俨然是以武威皇帝的代言人自居。
塔塔格里亚对烈烈维奇的批评在库克尔克听来十分悦耳,他连忙表示赞同:“是的。烈烈维奇处理问题的方法确实有不妥当之处,否则他也不会处于如此狼狈的境地。”
“嗯。不过,看在同是盟友的份儿上,陛下希望你能帮他一把。陛下认为,你是有能力帮助他的。”
库克尔克哈哈一笑说:“我又何尝不想帮他呢。你是知道的,我们两族的恩怨已有上百年了,这里面错综复杂,想解开这个结可不容易。不过,我请你转告陛下,我库克尔克愿意不计前嫌,帮助乌拉特族渡过难关。我听说入冬以来乌拉特族的许多牧场遭受了大雪灾,我已下令准备许多衣被、粮食和牲畜,帮助他们渡过灾荒。我将让我们的长公主莫丽娅代表我出使,将这批救灾物资亲自送到烈烈维奇手里。现在已基本准备就绪,长公主莫丽娅过两天就出发。特使大人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或者为他们送送行,嘱咐几句,都可以。”
塔塔格里亚赞许道:“大汗能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为巩固我们草原民族的同盟做出这么大的贡献。我要替皇帝陛下对您表示衷心的感谢。”
库克尔克微蹙着眉头,望着远方说:“如今大敌当前,我们理应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请你转告皇帝陛下,我库克尔克不会做对草原民族同盟不利的事情。绝对不会”
“这我相信,这我相信。”
“不过,我派莫丽娅去,还想跟烈烈维奇谈一谈狼关的事。毕竟狼关不只关系到我们呼尔巴什族一家的利益。打狼关是要死很多人的,他们乌拉特族可不能袖手旁观,他们应该抽出一些兵力来帮助我们打。就算出不了太多的兵,也应该多提供些钱粮。他们这样低着头只顾做自己的事,好像不是盟友应该做的吧?”
“大汗说的对,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我想烈烈维奇大汗会同意的。”
“至于狼关的事。请你放心。我的将军们告诉我,再有十天他们就准备好了。到那时我们的军队将从北面向狼关发动强有力的攻击。请皇帝陛下安心在南边打仗吧,不必再为狼关的事情操心了。”库克尔克的声音不高,口气却很坚定。
“我代表皇帝陛下感谢大汗的鼎力相助。”塔塔格里亚高兴地说。这是他最想听到的承诺,也是他此行的目的。看来他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
“我劝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等一会儿会有一个丰盛的晚宴,还有美女陪伴你们渡过美好的夜晚。那可是很耗体力的哟。一定要养足精神。”库克尔克微笑着说。
塔塔格里亚知道大汗的接见结束了,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大汗行了一礼,说:“谢谢大汗的盛情款待。”
库克尔克也站起来说:“晚上我就不陪你们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别里古台。如果你想见我,明天上午可以到我这里来。你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聊天。”
库克尔克一直把塔塔格里亚送到起居室的外间。使团成员还有作陪的别里古台看到大汗和特使大人出来了,连忙恭敬地站了起来。
就在塔塔格里亚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身来对库克尔克说:“大汗,我在来这里之前,曾听过一个谣传,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谣传?”库克尔克饶有兴致地望着塔塔格里亚。
“我听说,星月帝国曾派遣密秘使团到海拉苏城找过大汗,有这回事儿吗?”
库克尔克点点头说:“不错,有这回事儿。”
“大汗接见他们了?”塔塔格里亚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当然。”
“噢。”塔塔格里亚想了想,决定不再追问。他向大汗鞠了躬转身就要走。
“你不想见见他们吗?”库克尔克笑着说,“我猜你是很想见见他们的,你对他们很好奇对吗?”
塔塔格里亚突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库克尔克用稍带命令的口气说:“你不妨去见见他们,然后帮我出个主意,应该如何处理这类事情。你是帝国的外交大臣,在这方面你可是行家啊。”
“不敢,不敢。”塔塔格里亚连忙笑着摇头。不过他心里比刚才踏实多了,库克尔克既然敢让他去见,就不应该有什么大问题。看来,他刚才是多虑了。
第二天上午,塔塔格里亚就由别里古台陪同着来探望星月帝国的使团。星月帝国的使团虽然也在布伦台要塞,但不在城堡里,而是在距离城堡十五里外的采石场。这个采石场有重兵把守,干活的都是囚犯和俘虏。
别里古台陪塔塔格里亚爬上采石场的一处高坡,然后指着采石场里面一队穿着星月帝国服装的苦力说:“他们就是星月帝国派来的使团。那位星月帝国的大使叫鲍超,也在里面干活呢。”
塔塔格里亚摇摇头说:“让外国使团做苦力,这在外交史上可没有先例呀。”
别里古台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