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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突然在柳明秀身前站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眼睛血红,满脸的怒容。
柳明秀停住了脚步,惊诧地叫道:“崔舒翰”
“你还记得我叫崔舒翰?”崔舒翰声音低沉。
“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你叫崔舒翰了”柳明秀眨了眨大眼睛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他们不是请你去喝庆功酒了吗?”
“怎么你是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让我撞见?”
“笑话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柳明秀脸儿一红,支唔了一下,然后突然挺起胸膛,大怒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我,我是……”
崔舒翰本来想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可是他突然想起他在崎峰谷听到的传言,说是柳琛公爵大人临终前取消了柳明秀和他的婚约。崔舒翰在冷静的情况下,对柳琛的这个举动并没有太多怨言。当时关防军团已全军覆没,他崔舒翰生死未卜,而他们崔家全家老小又都被押往东都城候审。在这种情况下,柳琛不可能不解除这桩婚约,是个父亲都会这么做的,这是人之常情。可崔舒翰一直在心里认定自己是无辜的,他也一直拒绝承认婚约被解除这一事实,在他的心目中,柳明秀依然是他的未婚妻。只有当柳明秀质疑他的资格时,他才想起这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的气焰立刻小了很多。
“我,我是说……,我是关心你,不要上了坏人的当”崔舒翰的声音小了许多。
“谢谢你的关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我能上谁的当?”柳明秀一边不以为然地笑着往前走,一边得意地说,“他能不上我的当就算不错了”
柳明秀径直向崔舒翰站立之处走去。山道很狭窄,崔舒翰又不敢拦她,只好侧过身来让她过去,然后追在她身后问道:“你说的他是不是那个叶枫。”
“是又怎么样?”柳明秀大大咧咧地说。她还真是大大方方的,毫不隐瞒。
“这么说你是在骗他的?”崔舒翰心跳加快,又惊又喜。
“我骗他?”柳明秀突然回头用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了崔舒翰一眼,坏笑道,“怎么让你说的我就跟一个骗子似的?你看我像个骗子吗?”说完,她又一边摇着野菊花一边往山下走,身后飘荡着阵阵菊花的香气。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崔舒翰有些不耐烦了,柳明秀的态度让他感到很困惑,不过,显然他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意思。”柳明秀一边往前走,一边随意地说着,“叶枫是我的下属。下属的意志消觉,情绪低落,我作为他的长官去安慰安慰他,鼓励鼓励他,好让他继续为大公国效力。这不很正常吗?你能说我这是在骗他吗?你们这些人啊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得特别复杂。还有那些可恶的无聊的家伙,编排我和叶枫的风流韵事,还写成手抄本的小说呢。这我都知道。刚开始我也挺生气的,可后来想想就不气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也管不了。反正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才不怕他们怎么说呢要是这也怕,那也怕,那就什么都别干了”
崔舒翰听她说这番话心里很受用,他跟在柳明秀身后,一边认真听着,一边连连点头说:“是。”
“其实啊,我真不想做这个公爵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可是爸爸偏要让我做。我想,等战争结束了,我就给皇帝叔叔打个报告,把咱们公国让给别人来管。比如说这个叶枫,他就挺有办法的,他要是坐我这个位置上,肯定比我干得好”
崔舒翰急道:“别,别叶枫只是一个平民,不是贵族,他怎么能坐你这个位置呢?”
柳明秀回头嫣然一笑,道:“瞧把你吓的我知道你对他没好感。其实你是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脾气很倔,身上也有很多毛病,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责任心特别强,许多事总能想到前面我爸爸没去世前曾经跟我说过,说这家伙绝非百里之才而是千里之才当个卢龙城守那是委曲他了呢把帝国最大的行省交给他管都没有问题。”
崔舒翰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瓶子,酸不溜丢的,十分难受。他忍不住反驳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打个庆阳城还差点儿让敌人断了后路,瞧他回来时的那个狼狈样儿”
“他打仗当然不如你了。要是你们两个能够团结一心,一个帮我管军队,一个帮我管大公府,那我可就省心啦。嘻,嘻,我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多好”
“这绝不可能”崔舒翰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柳明秀讥讽道,“你们这些男人,说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其实心眼儿比针别儿还小呢”
“这不是心眼小不小的问题这是……”崔舒翰本来想说:天底下哪儿有二男共事一女的道理?可这话过于直白,伧俗,所以他忍住了没有说。
柳明秀自顾自地说:“这叶枫的心眼儿虽然不算大,不过,他还算是挺顾大局的。当初要不是他支持你,你恐怕还得继续在崎峰谷被软禁着,不可能跟我去打仗。”
这句话极大地伤害了崔舒翰的自尊心,他强忍着怒气,一把拉住柳明秀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来。
“你干什么?”柳明秀嗔怨地瞪了崔舒翰一眼,甩了甩手说,“痛死我了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崔舒翰怒道:“你,你,你今天给我一个痛快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