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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石拍了拍额头说,“噢!我明白了,城守大人,您是不是让我先给她们一个过渡期啊?”
叶枫点点头说:“总之不要操之过急。”
“好,好。”江署长点头笑道,“城守大人这是要去哪里?我派两个人送送大人吧。”
叶枫没有拒绝,江石便派了两名警员拎着灯笼把叶枫和罗振玉送到了那片白桦林里。
许德昌还没有睡,正在屋里看书。他将叶枫和罗振玉迎了进来,三个人围坐在窗下的书案旁叙话。
叶枫把今天的来意说了。
许德昌见两个年青人深夜造访,而且是向他虚心求教,感到十分高兴。他命人端来了一套极好的茶具,茶壶和茶杯都是上等的瓷器,一看就价格不菲,想必这茶也绝非凡品。
许德昌正襟危坐,亲自操持,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茶艺。叶枫有些不耐烦,可看许大哥这么热情,也不便多说,只好看着。看到后来叶枫有点惊讶了,没想到一身珠光宝气的许德昌竟还会这么清雅的玩艺儿。
茶烹好之后,许德昌给叶枫和罗振玉两人各倒了一杯,然后用他那戴满宝石美玉的小胖手指着茶杯说:“两位尝一尝,尝完了我给你们讲。”
叶枫将茶杯端起来轻轻一嗅,只觉得香气馥郁,又浅浅地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唇齿留香,喝第二口的时候,竟有点儿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罗振玉也喝了一口,连叹好茶。
许德昌笑道:“这茶叫雾山仙茗,是帝国最昂贵的茶叶,产自雾山九顶山的琼顶之下,这茶叶是由融化的雪水灌溉而成,只生在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中,茶农每年开春的时候,在满山的云雾中摸索着爬上山去采茶。他们必须这时候去,若是等天气暖和,云雾散尽的时候,茶叶的味道便没有这么香了。这些茶叶都是贡品,茶农们每户只要向帝国内务部上缴三两茶叶,就可以免除一年的赋税。这种茶叶市面上很少见到,只有皇亲国戚家里才会有。”
“这茶叶里面也有生意经吗?”叶枫见许德昌东拉西扯,不谈正题,显得有些着急。
“当然啦。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你且听我慢慢跟你说。”许德昌喝了口茶,用一种成功人士的自信口吻说,“做生意不能太老实,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我举个例子,前两年,咱们帝国跟北方的游牧民族开仗,封锁了边境线,取缔了边境贸易。这时,国内的野生鹿茸的价格直线上升,在药辅,卖得比百年人参还要贵,如果这时候,你敢越过封锁线,做几趟鹿茸生意,我保准你发大财。因为没人敢做啊,你敢做,你就发财了。”
“可那是很危险的啊?万一被抓到可就惨了。”罗振玉不解地问。
“年青人,这冒险不等于冒失啊。你一定要有七八成把握才能做,而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人。尤其是官场上的人。这人的官职不一定很大,但一定要在重要的位置上,比如说做这边境的非法生意吧。你去收买总督大将军不如去收买一个守关的都尉更有效。官职越大的人越不好收买,他比较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官位,你要想收买他就必须下大血本。可要想收买一个小小的都尉就不必花太多的钱了。当然了,职位太小了也不行,手里要有相当的实权才行。”
叶枫不解地问:“帝国政务院每年都对各级官吏进行反腐倡廉的教育,而且监察院和司法院对行贿受贿查得也很紧,收买一个官员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吧?”
“是不容易啊,所以要动脑筋。这世上的人啊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有人好色,有人贪财,有人贪杯,有人好赌,有人贪图虚名,有人喜好风雅……不管你好什么,只要让我发现了,就跑不掉啦。”许德昌说起自己的生意经来洋洋自得。
“有道理,有道理。这叫苍蝇不抱无缝的蛋!”叶枫自言自语。
罗振玉连向叶枫使眼色,叶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向许德昌道歉。
许德昌板着脸说:“兄弟,不是做哥哥的我说你。你如今当上城守了,就得懂点儿官场的规矩,说话一定要注意。你信不信?有可能一句话就把你的乌纱帽给弄丢了。咱们兄弟,我不会计较你的。若是换了别人,可就要记恨你啦。”
“是,是,大哥说的对。我今后一定注意。”叶枫的态度很谦逊。
“要说这蛋吧,也不是都有缝,也有那刚正不阿,无机可乘的。可大多数都有缝,毕竟都是人嘛,哪能没点儿嗜好。比方前些年,我到南方的一个城市做生意,想买断当地产的几味药囤积起来,又怕受到当地行会的打压。所以我想在动手之前先买通那个城守做靠山,可那个城守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不赌钱不喝酒,谁向他行贿都被拒之门外,乍一看真是一点儿缝都没有。这可愁坏了我啦,我就到处打听,后来打听到他常到一家茶艺馆喝茶。我就找到那家茶艺馆的老板打听,听说他精通茶艺。我一咬牙,就找了个师傅学了十天茶艺,又把从京城里弄来的雾山仙茗带上,然后天天到茶艺馆等他。终于有一天,他喝了我烹的这茶。他是懂茶的,一喝就知道这是极珍贵的东西,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这下,缝儿算是让我找着了,我们俩儿这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我送了他半斤雾山仙茗,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结果,我就买断了当地产的那几味药达三年之久,狠狠地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