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您不相信,但,还是请您平心静气地将这封信读完。”
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小,才七岁。您或许已经记不清了,我当时只是个懵懵懂懂刚刚被卖进海府的小书僮。”
记得海府中花园旁边的那片小竹林吗?那是我们第一次相会的地点,正好是三月桃花盛开的日子……”(第一页完)
第069节尘烟起
水月庵
在这座距离皇宫最近的尼姑庵里,僻静的后院,慈眉善目的逸尘师太正襟危坐,在给一位抽噎不停的贵妇人布道。
“施主请勿悲伤。凡尘种种,万千变化,也不过皆为一个“名”字。这个世界上,君以名桎臣,官以名轭民,父以名压子,夫以名压妻,已是常理。你若觉得不平,或泣或诉,也算得上是一种暂时的心灵慰藉。但,就长久之计而言,你若是无法改变现状,那便只有被动地接受。”师太缓缓道,一字一句都显示出得道者的气度。
“师太,您的意思是说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抢走我的夫君?!然后再将我的地位、我儿子的地位拱手让给那个女人?!我做不到!那个女人总装作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其实却满心的坏水,她表面上越是谦恭有礼,就越是其心可诛!”“啪”的一声,那贵妇人越说越激愤,说到最后一句时竟然将手中念珠拽断了,那翠玉珠子滚了一地。
师太见状淡然一笑,双手合十:“施主太过于紧张了。恕贫尼直言,施主的面相大贵,眼前虽是有些许波折,但殊途同归,只要施主泰然面对,凡事皆可大而化之,任何人都不可能剥夺您现在的地位。您的贵相是上天注定的,施主只要相信这一点,一切便都可解决!”
“我的贵相是上天注定?”那贵妇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师太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几眼,摇头叹道:“可惜了,贫尼也奇怪,施主进门时就见紫气冲天,您却说您的夫君只是京城小吏。若是您早年有机会入宫的话,那必定是人上之人,根本不用为这种小事而操心。”
贵妇人嘴角抽动了两下,却硬将那笑容封住了:“谢师太吉言!这或许也是我命该如此。”说着从袖口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木几上,“这是供奉给寺庙的香火,聊表心意而已。日后定然还有叨扰师太之处。请师太务必收下。”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谢施主!”师太高诵一声佛号,便起身相送。
走到寺门,直到目送那贵妇人上了牛车,她眼角一扫,却看见秀娘就在人群中看着她。她使个眼色,秀娘会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后院禅房内,打开密室,走了进去。
“徒儿见过师傅。”秀娘躬身道。
师太在主位上坐定:“嗯。和乐公主的事,做得不错。要不是一早你在她用的龙涎香里加了些料进去,那公主也不会那么容易疯。”
“一切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秀娘应声道,“若不是她自己要看那封信,一时间还真没有好的办法给她下毒。”
“嗯。”师太又问,“那件事情的进展如何?”
“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秀娘随声道。
师太点点头:“很好,我记得有人曾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的这把火一定要烧得再旺一些。最好将整个京城都搅得天翻地覆。切记,你一定要及时收手,及时抽身,不要留下任何可以让人查到的蛛丝马迹。”
“是!徒儿谨记!”秀娘又道,“师傅,刚刚那位夫人是?”
师太诡笑一声,道:“一个被妒忌煎熬到心身憔悴的可怜女人。可惜了,一个身居高位的女人却缺乏相应的智慧和忍耐,那她便注定了不是一场悲剧,便是一场闹剧!”
*****
夜深了,水晶宫里面依然灯火通明。这是大安国的皇宫中最富丽堂皇的所在。
这是真的水晶打造而成的宫殿,每一块晶石都经过精心打磨,晶莹剔透,人行室中,影在四壁,气派非凡,穷极华丽。夜晚,层层叠叠地绣金帐幔垂到地上,清风拂过,四壁映衬着无数摇曳的烛火,无比华美、精致,似是人间仙境一般。
“小卓子给娘娘请安,您要的燕窝。”小卓子恭谨地双手奉上小盅。
“嗯。”声音委婉动听,正是那个找了逸尘师太诉苦的贵妇人,她伸手接过了小盅,转脸对着值班的大宫女命令着,“都跪安吧,这里小卓子侍候着呢。”
那侍立一旁的大宫女欠身一福,挥挥手,便领着一队端着各式御用品的小宫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外。
“怎么样?国师怎么说?”皇后见众人退下了,急忙问道。
“国师还能怎么说?他一板一眼地让人回话,却连面也没见着啊。他只是带话说:娘娘对太庙的供奉已经收下了。”小卓子话语间有点失落。
“收下了东西了?”皇后一副惊讶到不可思议地模样,偏偏还是笑着。
“这东西是收下了,但是国师这话并没有应承我们任何事情啊!”小卓子觉得皇后的开心实在是有点多余,根本没有可以开心的事嘛。
“这世上谁不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啊?”皇后抿着嘴乐呵呵地说着,喝了一小口燕窝莲子羹。
“大概只有国师不是!”小卓子硬生生地回应着。
皇后觉得刺耳,眉毛皱了那么一小下,看起来似乎是被手里捧着的甜点烫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国师说,娘娘对太庙的供奉已经收下了。意思是娘娘送的东西只是太庙的供奉,跟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娘娘,依小卓子看,这国师的权威可不是谁都能触碰的。那件事还是算了吧。”小卓子嘟着嘴解释着,手心里有点潮,他现在考虑的是这个国师会不会出卖眼前的这位皇后。
“国师居然这点面子也不给啊。”皇后将满心的失望都挂在脸上,手轻抚自己凤冠上垂下的一串璎珞,眼神不免有些黯然,“那我的皇儿该怎么办?”说着便忍不住两眼微红。
小卓子看了她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痛快:原本自己在祥子公公收下当差,也算是天子近臣,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自己来侍候这个快要失宠的皇后,明明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他自己倒好,整天围着那几个正得宠的贵妃转悠。这不,自己刚刚又替皇后去贿赂国师让他下蛊害人。若是她能保住自己的后位,那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