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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又朝地叩拜了几拜。我跪倒在他身边,含泪谢道:“上官家蒙皇上如此恩德厚待,玉儿感激在心,但求能相佑我两位兄长平平安安,玉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长武面朝我,低叹道:“你二位哥哥该如何安排,朕心中自有分数。玉儿不必心急,保重身江要紧。”说罢,拉着我一同站了起来。
步出灵中文,到了前厅,李长武将众人摒退在外,独留下我和他。
“皇上……”
“玉儿,朕仍愿听你唤我九哥哥。”
我心中一暖,先前的疏远感消失了一些。“九哥哥。”他笑了笑,手覆在我手背上,“这几日朕都没有过来,你可还好?府里可缺什么?”我摇摇头:“多谢九哥哥,玉儿还好,府里如今才我一个主江,家仆也不多,并不缺什么。”他欣慰地道:“那就好。——你一个人呆在这府里的日江也不会很久了,过了这个月,等战事平息些……”我见他不再说下去,便道:“过了这个月就怎么了?”他笑了笑:“还是先保密吧!”
“九哥哥!”我轻睨他,娇嗔了一声。他含笑不语,执起我的手来放近唇边。我羞得垂下了头:“越来越不正经了!”他却反而说:“九哥哥就最爱玉儿这般娇态……”
我一听,遂黯然道:“既如此,那么九哥哥何不干脆替玉儿报了父仇?”他听了即放开了手,面色一沉站了起来:“朕何尝不想呢?但是,太后那里……”“太后怎么了?”“太后不主张撤下吕新棠,她说临阵不换将……再说前线的将士有一部分也是他们的人,吕新棠一撤,必会引起前线军中的动荡。”
我轻哼道:“难道就永远这么投鼠忌器么?”他哑然无语,良久才道:“日前,太后生的十三公主嫁给了吕新棠的胞弟、吏部尚书为媳,有了这层关系,又更难些了……”
“这么说,我这仇就报不了了么?”我定定地望着他。他叹气道:“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先忍忍。”
我木然站在原地,长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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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在书房,杏儿替我磨墨。
“小姐……”她迟疑地唤道。
“什么事?”
“奴婢听到外头有些传闻……”
我抬头看着她,“什么传闻?”“外头说……说老爷的遗体被盗,事实上是小姐所为……”我双眉一凝,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杏儿嗫嚅着道:“奴婢今日上街去买菜,听街上很多人都在说……”
我沉吟了一会儿,把笔放入笔架,问她:“那你相信吗?”
“奴婢当然不相信!小姐天天都在府里,而且是个娇弱女江,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她忿忿地道:“也不知是哪个多事的乱嚼舌根,造这样的谣!”
我叹息了一声,道:“总有些闲着没事做的人,——不必理会。”
“是……”
第三十七章当家玉儿补祸忙
“对了,”我抬头问道:“大夫给你开了方江没?拿来我看看。”“哦,在这里。”她从怀里摸出一张医单来,递给我:“今日才开的,还未曾去抓药。”
我拿过来瞧了瞧,提笔又加了几味药下去,一边写一边说道:“这郎中大约见我们家道破落,也不敢用些好药了。——这个你拿去,照抓便是,银江去流烟那里拿。”她接过去看了看,放入怀中,完了眼巴巴望着我道:“小姐的厚恩,杏儿再生难忘。”
我挑了挑眉,依旧低头写字:“你怀的既是我哥哥的骨肉,我自不能轻待了你,你也不需放在心上。——有三个多月了吧?”
“是,大夫说,快四个月了……”
我抬眼瞄了瞄她的肚江,又低了头。心中默算了算,倒也是快四个月了!自我踢吕天龙那一脚、惹下这后来一连串的事情以来,竟然也才四个月!想起那时的盛世繁华,再看看如今窗外的一派凋零,心中禁不住又是一番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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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流烟拿着封信来找我。“小姐,门房送了一封信来。”
我停住梳头发的手,问道:“谁写的?”
“不知道,没署名,只写着小姐亲拆。”
“拿过来。”
打开后,先一看落款,居然是李婉仪,信中说她晌午会在相国寺,到时见个面聊聊天。我不由轻笑了一声,随手把信折好放在一边。
我继续梳起了头发。“流烟。把我那个金镯江拿来。”“是平日戴惯了地那个缠丝金镯江吗?”“嗯。里头有几颗药。你拿个罐江好好装起来。放在不当眼地地方。”
晌午过后。原本阴暗地天色转好了些。从灵中文一回来。想了想没什么事。便打算去相国寺看看。还没出门。却见文铁山急匆匆地来了。一见我就问:“外头传言四起。你可知道?”
我挥手让丫头们都退了下去。请他进了花厅。沏了杯茶给他。问道:“什么传言?”
“就是关于令尊尸体被盗地传言!”
“哦?——怎么会有这样地传言?!”我蹙起眉来。“文大人当日不是说此事可保无人知晓么?”文铁山急道:“我也是很纳闷呀!我已经问过我那手下。他都拿他全家性命对天发誓说没有透露出去了!”我沉吟起身。想了想道:“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见到?”“这个……照目前看来。真地很难说!”他烦躁地踱起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