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四五十人操着家伙出来了,喊打喊杀要抢枪。
李战士赶紧解释说:“乡亲们,我不是坏人,我是解放军……”
有人喊了一声:“共匪!”
女人与小孩子手中的家伙纷纷砸向李战士。
茶树寨是土匪头子岩队长的老巢,解放军的名声早就被他们糟蹋得臭名昭著了。土匪四下造谣:“解放军是共匪,共产共妻,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日,见小孩子就用刺刀戮屁眼。”有的土匪甚至冒充解放军四处奸淫妇女。
“下他的卵蛋!”
“缴他的枪!”
“……”
李战士见势不妙,拔腿转身就跑。
李战士在前面拼命的跑,老百姓拿着家伙在后面拼命的追。
李战士慌不择路,再次钻进密林。
老百姓往密林里扔了一通石头,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李战士在密林里乱窜,迷路了。
这地方百里之内,无不是深山老林,合抱的大树比比皆是,枝繁叶茂,蔽日遮天。加之地形十分复杂,山壑险要,就是熟人进去也难辨东西南北。更何况阴雨天气,雾浓云深,李战士走了五天五夜,也没能走出这片密林。他绕来绕去,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这种现象在山里经常发生,有时候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地方,怎么也走不出去,特别是那些饿了肚子的人。山里人把这种现象叫做“鬼拦路”,也就是遇到了“误路鬼”。山里人遇到这种情况往往会坐下来,男人烧一袋旱烟再走,女人则烧一堆火,烤暖手脚再走,准能走出困境。
李战士是东北人,当然不懂这些,饿了就吃草根树叶。
剿匪失利后,陆区长精神失常,住进了解放区的医院。修队长对这次剿匪失利负有主要责任,被免了职,赶马车去了。武工队暂时由南下干部张区长领导。
半个月后,连队接到命令,要到黄梅城运一批枪支弹药。然而连队出发前的晚上,小发得了“摆子病”,时冷时热,热时,把衣服都脱光了,只穿一条短裤,冷时,又要穿棉袄。
张区长的弟弟张指导员让小发在家养病,给他们看家。
那时候山里没有公路,解放军的枪支弹药都是用战马驮运。驮运枪支弹药的队伍回到城关时,遭到了近千名土匪的伏击。
城关的地形十分复杂,是个峡谷,左面是悬崖断壁,右面是密林,一条山路绕着谷底的悬崖断壁往上走,谷口十分狭窄,只有一扇门大小,犹如通天之门,土匪事先在门口架了一挺机枪。近千名土匪埋伏在密林里,驮运枪支弹药的队伍刚进入城关,就被土匪切断了后路。
当时只有张区长还没有进入土匪的伏击圈。
由于水土不服,张区长拉肚子,正蹲在对面的小树林里屙屎。
张区长刚提起裤子,土匪的枪就响了。
一时间枪声大作,喊杀声震天。
黑压压的一片土匪。
张区长见情况不妙,赶紧绕小道回解放区搬救兵。
当我们赶到城关时,那里的枪声已经平静了。一百多箱枪支弹药被土匪劫走了,山谷里到处都是尸体。
张区长在横七竖八的死人堆里找到了他的弟弟。张指导员的手脚都被土匪用刀子卸下来了,脑壳被石头砸得稀巴烂,肚皮上刻着“刘老卒瓮中捉X”几个字。
张区长抱着弟弟的尸首肝胆欲裂。
三十名解放军全部牺牲了。清理战场时,还有一名战士没有死。这名战士身负重伤,一条左臂几乎让土匪砍下来了,只有半个巴掌大的一块皮肉连着,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再次遭到土匪的伏击,这名战士也牺牲了。
解放军战士到街上给张指导员买了一副棺材。
那棺材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自己备用的,刚开始老太太死活不肯卖给解放军,躺在棺材里不肯起来。老太太的儿子很开通,劝他母亲说:“人家张指导员从北方过来打土匪把命都搭上了,为的啥?还不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四块厚板子先给他吧,儿子再给你弄一副。”
老太太终于想通了,这才从棺材里爬起来,红着脸对说:“你们先拿去用吧,到时娃嵬给我弄一副好的,我老人家躺着也舒服。”
美**队入侵朝鲜,朝鲜同志纷纷回国作战,小发连队的兵力所剩无几了。解放军的主力部队调往中心区剿匪后,张区长只好把第五区的武工队不断补充进来。刚开始,人民政府对土匪采取宽大政策,实行教育教育再教育,即便抓到土匪也是教育几天就放回去了,没有枪毙他们。
土匪的气焰更加嚣张,解放军变得非常被动。
湛玮和一支六十人的解放军部队驻扎在一个叫中垸的寨子里。
刘老卒的近千名土匪在停刀口一带烧、杀、淫、掳,疯狂地杀害靠拢**的农会干部和群众积极分子。
中垸与停刀口相隔不到五里路。
情况十分危急,驻地的部队已经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张区长找小发母亲谈话。
张区长说:“娘,如果中垸阵地守不住,到时我们将向黄梅方向撤退。您一家六口要么自己回家,要么就跟我们走。”
“娃嵬,土匪不消灭,我们哪里回得了家呀。”小发母亲很坚定地告诉张区长,“我们一家六口跟定你们解放军了,你们解放军去哪,我们就去哪!”
张区长笑了,说:“娘,那您赶紧准备一些草鞋,随时准备撤退吧。”
解放军穿特制的解放鞋,小发刚参加解放军,鞋子还没有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