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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几乎与座地虎王焕庭同时惊叫的白毛熊险些从墙头上掉下来。
见是蒙面人老黑云,手里攥着耳朵的郭黑子也一惊。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他的
三角眼放出生命再造的异彩。他忘记了被咬掉耳朵的疼痛。他感谢一枝花和青山好
在自己危如累卵之时的鼎力相助。他回头瞅一眼诧然失态的座地虎王焕庭,脸上得意地一
笑。
蒙面人老黑云走出麻袋,高傲地抖抖身上的灰尘,不失一个老当家的气度。他
环视一服四周,双手抱拳举过左肩,向四外作揖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别动家伙。”他又转身对青山好,“大兄弟,你说几句!”
立时,大院里、墙头上一片寂静。座地虎王焕庭双目喷火地望一眼乞求的爷爷,心里
很不是滋味。如不是奈于绺规,怕让人讥笑打黑枪,两枪就会让一枝花和青山好毙
命。可他不甘心今晚就这么便宜了郭黑子。
青山好往前迈几步,走到院中间,望着蒙面人和郭黑子,大声地说:“冤家宜
解不宜结,都是钻山空子的,依我之见,往日的碰碰磕磕都掉了点儿毛。算了,看
在我青山好的面子上,各路人马闪开,放走你们王家爷们儿。”
人们听着,谁也不吱声。座地虎王焕庭的枪口仍顶着郭黑子,他真想接过青山好的话
茬问:是放我们王家?还是我们张家放了郭家?
青山好又面向墙头上被一枝花用枪顶住腰的白毛熊。问:“白毛熊,你看呢?”
白毛熊愤愤地:“青山好,我打一辈子雁,让雁叼了眼睛。没想到栽到你手。”
座地虎王焕庭灼目四望,瞅一眼昂首挺胸的爷爷,心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
“青山好,我认了。”他说完,在郭黑子背后悄悄插进一把刀子。迅速、利落。但让蒙面人的残目瞧见了。
郭黑子忍着剧痛,不皱眉,不咧嘴.气不长出地站着。他要从心理上压倒座地虎王焕庭。
座地虎王焕庭往郭黑子那被寒风冻结的残耳根吹口气,嘲弄地说:“是汉子,你立着!”
“留口气,我再让你插一把刀。”郭黑子连头都没回。
哼!座地虎王焕庭的鼻孔冲出一股残忍的混浊的气流,抬起大腿从靴筒里又抽出一把
匕首,双目望着四外,手却悄悄地把尖刀插入郭黑子的后腰。
鲜血顺着匕首把往外流,淌在地上,溅到他们俩的长筒毡鞋上。
座地虎王焕庭感到事不宜迟,收抢往腰中一插说:“爹,爷爷,给青山大爷面子,咱
们走!”说完,他上前扶着蒙面人往大门口走去。盖鄂东、占山好、玉山等跟着走。
走出大门,占山好又回头瞅一眼墙上的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