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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师师长尴尬地吸了吸鼻子,“你看看!我正打算问呢!”
虎克没有追究师长大人地虚情假意,他的眼睛露出与布满横肉的面孔极不协调地缅怀神情。“在战前……我是家乡的一所中学地教师!”
“噗……”隆贝里差点把捧在手里的水袋甩出老远。但他嘴里喷出来的清水还是溅了虎克上士一头一脸。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面相一如杀人犯一般凶悍、身材像狗熊一般健硕的虎克艾尔曼难得地笑了起来。
隆贝里上上下下又把自己的带兵长打量一遍,虎克若说他混过帮派或是当过打手这样地话。那么隆贝里自然不会这么大惊小怪,可……中学教员?什么中学?监狱里的中学?
艾尔曼上士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师长大人那副难以置信的嘴脸,他带着缅怀的神情,自顾自地讲述着那段开心的往事!
※※※
“那时我还小,跟一位伯爵老爷学得一手好剑!我有四个兄弟。可他们都没有我那样的好运气!可有一天,一场试炼,我用箭伤了那位伯爵老爷的小儿子,那个家伙非礼过我的妹妹,还不断向我挑衅,可他毕竟是一位少爷……”
“后来呢?”隆贝里有些期待。
虎克摊开手,“我的父亲、我的爷爷……艾尔曼一家世代为伯爵家服务。事发当天,我地父亲和爷爷亲手把我绑到一根木桩上,用皮鞭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始终相信,他们是要打死我的。可你相信吗?那位老爷只是把我逐出庄园,还给我在镇上的中学找了个差使——教同龄地孩子击剑!”
“这么说你遇到了一位品格高尚的伯爵大人,会像他这样做的贵族并不多见!”隆贝里哈森齐中校兴高采烈地拍了拍虎克上士的肩膀。
“不!”虎克坚定地摇了摇头。“事隔一段时间之后家里人才发现我地小妹妹怀孕了!她只有十四岁!我的父亲带着她跪在伯爵老爷的家门口,想求见那位少爷,可老爷却说,他的家庭不会允许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一位伯爵少爷和一个佃户的女儿扯不上半点关系,若是父亲一家人不离开他的土地,他就会把伤害少爷那件事报告镇上的法警!”
“我的天!”隆贝里哈森齐终于瞪大眼睛,“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位贵族老爷可与高尚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是个诡计多端的小人!”
“呵呵!”虎克冷冷地笑了笑,“至少我在镇上的中学还有一份差使能养活家人,那位伯爵老爷还不算赶尽杀绝!”
“告诉我他的名字!”隆贝里中校有点不耐烦了,虎克是他的兵,这种事他得管管。“我在将来也会是一位伯爵,我可以替你揍那老家伙一顿!”
虎克艾尔曼有些疑惑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自己的指挥官,直到听见持续接近的马蹄声他才从讨厌的贵族子弟身上收回视线。415师仅存的这位带兵长没有回答师长的提问,他只是攥紧手里那把染满血锈的大铁锤,同时又向草垛深处低唤了一声“小妇人”
“小妇人”在得到命令之后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草垛里一阵乱钻,利比里斯侵略军的渗透小队马上就注意到高低起伏的草淀。
蹄声越来越近,自以为有所发现的侵略者马上就要踏入泰坦战士的伏击圈!
在敌人的战马就要踏足虎克上士隐身的草垛时,出身低贱的佃户子弟突然朝着身边的贵族长官微微一笑:
“你想知道那个伪君子的名字吗?他就是邦达列省阿齐里耶镇的哈森齐伯爵——你的父亲!”
隆贝里哈森齐完全被惊呆了,倒不是因为突然闯出视线中的那匹高壮的战马,而是虎克艾尔曼上士向他讲述的这个故事!他该有所了解、他该有所发现……可在青春年少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仅仅懂得如何享受生活地伯爵少爷。
哈森齐伯爵少爷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派头,他呆呆地注视着虎克上士的背影!虎克地重锤在敌人的战马与他擦身而过地时候凶猛地击出。酷热的夏日草场立刻刮起一阵劲风!重锤砸实战马的胸脯,这匹结实的利比里斯低地马在奔跑中便哀嚎着跌在地上,还带着马上的骑士不停地翻滚。
虎克开始喊叫。就像平常那样,埋伏在左近地泰坦战士便纷纷动作起来!六指由斜次里冲出。他攀上一名敌人的马背,由后边割断了敌人的喉管:老滑头砍断一条马腿,他用厚重的盾牌砸裂了鬼子的头盔:馅饼喜欢细致的活计,他早已算计好一名敌人的速率,手里的刺枪只是稍稍往前一探便令对方撞在上面:扳机不能同时对付两个人。他只得解决掉看着最不顺眼的那个,把后面赶上来的那个留给小妇人!
小妇人“呀呀”叫着冲出草垛,敌人地战马受到惊吓便人立而起,倒霉的小妇人便从一个草垛扑进另外一个草垛,刚刚干掉手边这个鬼子的卷毛狗叹息着追了上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自己给小妇人擦屁股,但当他地马刀劈开对手的胸甲时,沐浴着飞溅而出的鲜血,卷毛狗不得不承认——他非常乐意这样干!
虎克!又轮到虎克了!狗熊一样的带兵长跃过战友和敌人地尸体,他像壁画上投掷铁饼的古罗曼斗士一样抡起了十几公斤重的大铁锤。只听“嗡”的一声!战锤离手飞出,打着转地砸向已经张弓搭箭的利比里斯骑兵!
利比里斯箭手还是射出一箭,但那是在铁锤砸扁他的面孔之后!失去准头的箭矢飞进农庄外边的树林。“快箭”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一直都在留意那个背着箭囊的家伙,现在可好了!他钻出草垛,向着梦寐以求的补给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