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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才是国家的罪人!”
国王猛地砸出权杖,老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他仍然一分不让地瞪视着罪人们。
在宫殿中的某个角落,笼罩在黑纱中的占卜师放下幕帘,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面对身旁那位必恭必敬的侍从,占卜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还在等什么?去告诉你的上司,一切障碍都已排除了!”
第一第九章
教历801年5月23号凌晨,这一天的启明星是浅红色的,光明神的仆人会说这象征着人间惨事或某种灾难。就在晨雾从大地深处一涌而出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山丘就被镀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芒,像匍匐在巢穴中的巨兽,间或还会发出三两声疲倦的吟呜。
南方的山梁上突然出现一点浮动的火光,火光越聚越多,渐渐冲开晨雾。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了,马蹄声由远及近,火光的跃动逐渐清晰,那是骑士的火把在闪烁光亮。无数骑兵制造的音量惊醒了大地大止,和天空,雾气被南方吹到谷底,又被谷底冲出的骑士吹往上风处。
透过一雾气沼沼的山脊,一名侦察兵心满意足地扣上单孔望远镜,尽管视野不算清晰,但他还是从火光的数量和范围上读出准确的信息。
侦察兵跳上马背,他向山顶附近徘徊的斥候打了个招呼。
“回去报告大本营,斯洛文里亚禁军全数通过韦西尔山口。”
不知是哪名斥候应了一声,只见他晃了晃盾牌,左近的骑士便跟随他弛入浓雾。山间露水充沛,骑士们的铠甲上落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盾牌上的水仙花栩栩如生,辉映骑士面甲上雕刻的猛虎图腾。
大概是在昨天下午,水仙骑士团色雷斯方面军、塞斯特方面军、寇兰方面军、李斯特方面军、塔森方面军、雷束尔方面军、内塔加波方面军分由三座边境兵营进入斯洛文里亚,他们从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留空的战场走廊急行九十多公里,在当夜凌晨二时许进入预定战场。
按照灯塔计划的作战部署。水仙骑士团第一进攻集群地预定战场在波季米西诺村东南方三十公里处,那里连接一片丘陵,丘陵前就是韦西尔山口外的千顷荒原——历来就是骑兵纵横的古战场。
六点多。斯洛文里亚国王地拉那十一世陛下在晃晃荡荡地王室车厢里幽幽醒转,两天的军旅生活差点让他精神崩溃。这位尊贵地王者从来没有起得这么早,也没试过在没有侍从的情况下换衣服。
国王陛下的车厢就像是个大铁笼,为了使国家的主宰者免受宗教狂热份子的摧残,斯洛文里亚地宫廷保卫部门特别给国王订制了这辆全身包裹铁皮、重达四吨多的大马车。夏日清晨还有海风和冷湿的雾气,一旦到了中午。国王就会认为马车的使命只是为了更残忍地折磨他。
不过话说回来,大战前的寂静对敌我双方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和没心没肺、自我感觉良好的地拉那十一世比起来,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就显得谨慎小心得多。
水仙骑士团的领袖在四天里只睡了不到二十个小时,他身边的参谋人员和军统护卫都用看待魔兽的眼神打量他。不过费戈知道那种目光并没有冒犯他地意思,而正好与之相反,骑士们尊敬他、爱戴他,用对待长者的尊崇语气与之交谈。
“大多了?”
“10……18!”
费戈大笑,他还用手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小战士被拍得直晃,可他地胸膛倒是更加高耸。水仙骑士的统帅拨转马头。他转向下一个。
“你!老朋友!还没死吗?”
老兵咧开嘴,隔夜的烟草味就冲了出来。“元帅!我还等着您再次发兵巴格达西亚呢!”
费戈笑得更厉害,在骑士团里找一个曾经跟随他远征波西斯圣城的老兵已经非常不容易了。那可是十几年前地事。
“快了快了!绝对有你一份儿!”
得到元帅允诺的老兵就兴奋地敬礼,于是费戈又转向下一个。
这个时候,太阳已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红彤彤的面孔,虽然只是半圆。可灿烂的朝阳还是冲开雾霭,逼近天地边缘。火红色的大地头顶灰亮暗淡的苍穹,借着光线和本能的指引,山鹰展开宽大的羽翼,从云团中间滑翔而过。韦西尔山口外的空旷原野鸟兽绝迹,这令山鹰大惑不解,它在忧心早餐的同时不得不铤而走险去飞跃那片闪耀金属光芒的丛林,它不知道旷野中为什么会出现一片森林?森林静寂无声,只有那种被称为马的动物间或发出啼鸣。
没有与水仙骑士面对面进行过战斗的人并不清楚这个世代效忠安鲁的武力集团到底有多么强大,即便是水仙骑士的崇拜者也只是从传说事迹中挖掘这些骑士的身影。当二十万水仙骑士分作左中右三座阵营聚在一起的时候,人们不会联想到一场战斗,因为那种场景更像是一次华丽的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