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监狱、高墙、冬天、苦役营、甚至是关押杀手之王地水牢都还是老样子。奥斯卡走过低矮的城堡过道,走过无数个卫兵岗哨,他产生了恍如隔世的幻觉。就好像自己的尸体始终埋在这个鬼地方,现在的他只是流离于穹苍之下的一个孤单的魂灵。
也许……这个魂灵仍是死寂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行走间才发现这一点,他的灵魂之火就快熄灭了,他无法面对幼年时地过往,无法忍受监狱中的气息,无法用平静正常的心态去注视那些囚徒地面孔。
他在这里曾有许多朋友,可现在他却再也找不到了。多摩尔加监狱的冬天要比北方的都林还要冷,他熟悉的人多半死于伤寒,而不熟悉的那些则死得莫名其妙。这里的生命似乎是被神明缩放了的。一切人世间的价值论都无法丈量多摩尔加的天空。
奥斯卡面对空荡荡的水牢冷笑了几声,怪不得那位典狱长冒着触怒自己的风险坚持不让他接见囚徒,原来这里什么都没有。
“人呢?我只问你一次。”亲王将背影留给石门外的人群。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半个月之前……特勤处提领了犯人。”典狱长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他很难理解面前这位殿下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生活过。
“特勤处?”奥斯卡的眉宇更深了,“这个犯人已被囚禁了二十年,需要换地方吗?”
典狱长连忙说:“似乎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特勤处来的大人曾与犯人密谈过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是项交易也说不定呢!““哦啦……”六奥斯卡揉了揉额头,他有些明白了。特勤处多半是要杀人,利用手中囚禁的顶尖杀手去杀人。这一点都不难理解,想想13是干什么的!他做的交易只能是杀人!可是……特勤处要对付谁呢?这个人竟然能够劳动鲁道夫·霍斯调派根本不存于世的超级刺客,鲁道夫·霍斯竟然敢冒这个风险!
再次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水牢,奥斯卡已连一点怀旧地心情都没有,他的老朋友不见了。也许是重操旧业,也许是已然身死,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找人问问。奥斯卡敏锐地感到事情绝对不会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到了24号,亲王殿下匆匆告别了这个生活过十年的人间地狱,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情感,除了一些人和一些事,剩下的只是遗落在回忆录上的墨汁。
就在全员整装待发的时候,亲王却不见了,圣骑士卡米尔·雷阿仑只得分派一个中队四处损寻,最后骑士们在监狱北墙那边找到了小亲王。亲王殿下站在一个小墓牌旁边。他还在墓碑上放下这个季节绝对不多见的花环。
“是您认识的人吗?”卡米尔凑了上来。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的……小布什!哦对了!是我习惯这样叫她,她本来叫小布克莉。”
“是您怀念地人吗?”
奥斯卡就摇了摇头,“是个幼稚、虚伪、兼且人尽可夫的小婊子!”
卡米尔雷阿仑惊异于亲王殿下的用词。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样形容一个人,那只能说明他确实怀念这个人,而且对这个人记忆颇深。
“出发吧!”
骑士们陪同统帅迅速离开了孤单的坟冢。这走我们地小奥斯卡在他的一生中最后一次光临多摩尔加——那个铸造他、锤炼他、毁灭他的地方。没有预想中地波澜、没有理解中的激动,有的只是难堪的心境和哭泣的灵魂。
奥斯卡,在这里失去了很多东西,而正走他得到的那些,才造就了今天的近卫军元帅、帝国亲王、军情局长。如若将未来的安鲁大帝也算上,那么多摩尔加一定会为此感到自豪,可安鲁大帝在加冕之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毁监狱,在这建造了新的准军事碉堡。
“你还忘不掉?”阿莱尼斯靠在舒适地马车座位上,她抚摩着丈夫的小辫子。
奥斯卡没有言语,他确实忘不掉。可是偶尔想起这段往事时却发现记忆已经模糊。
“哦……可怜的小家伙!我要向你道歉,咱们不该在多摩尔加进行体整。”公主投入丈夫的怀抱,她是真的为爱人感到心疼。
奥斯卡摇了摇头,“不!不关你的事,咱们必须在多摩尔加停一下。”
“为什么?”公主有些疑惑。
她的丈夫就笑了。“因为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埃瑟芬·克里腾森大殿下在南方,皇后陛下的探子和一些好事之徒快把南方五省找遍了!可其实呢?埃瑟芬就在多摩尔加,我找不到比这儿更安全地地方!”
“你把她关进监狱?”阿莱尼斯瞪大了眼睛,“不对不对……她是在南方生产的啊?”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既然她已经生产了。那么她就不再重要,皇后陛下要毁灭地人就变成了你父皇的小公主!”
阿莱尼斯低低地啐了一口,“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奥斯卡耸了耸肩。做出一个他也无可奈何的表情,谁叫阿尔法三世是条饥不择食的公狗……呃……就快蒙神召唤的公狗。
“看在光明神的份上!你总算回来了!”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终于在都林城南的驿馆见到了“朝思慕想”的小亲王。
都林似乎刚刚下过雪,路面飘着一层雪花,马蹄在道路上印下鲜明的足迹,奥斯卡百无聊赖地数了起来,当他数到六百多了的时候,这位殿下浇头烂额的情绪终于缓解许多。
“该死的事情有些太离谱了!“奥斯卡低声念叨一遍,他在刚刚进入老元帅的办公室后就开始不停地抱怨。“罗琳凯特皇后要在修道院终老,银狐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躲在北方烤火炉,他妈的老卡契夫把十年的假期都讨回来了!这走冬天,这条老狗怎么不去避暑?”
鲁宾元师皱起了眉头,他给办公室拉紧房门,然后又把状态十分糟糕的小学生按到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