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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愿他们三个,永远地留在云月轩那样一个家里,过完这一辈子。
但是,以云晏他,对云汐和月寒这二人的了解,特别是对月寒的了解,他深深知道,即使是他,或云汐,不说出来,在得到了关于江南绣坊的消息之后,还瞒着月寒的话,那么,那思念着秦二爷夫妇的心情,也终会有一天,迫使着月寒她会不顾一切地提出来要回江南去的要求,就算她嘴上不说出来,也会因为思念而导致她的精神日渐萎靡下去,那样的时候,别说做为未婚夫的云汐,就是做为大哥的云晏,又怎能不顾及到她的感受呢?到时候,眼见她一天天的萎靡下去,他们而人又当如何自处呢?
如今,只不过是自己提前把她的念头给逼了出来罢了。那么,只要月寒是快乐的,开心的,就算江南是刀山,是火海,有他云晏陪着的,又有何惧呢?
想到这里,靠在车厢里假寐的云晏无声地笑了。
另一边的旺儿,睡得正香呢,不知梦到了什么,表情十分地幸福,让人看了都开心。
坐在车厢外的是云汐和月寒。
云汐学会了驾车,马车正缓缓地向前行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观看着沿途的景致。虽说着话儿,却压低了嗓音。他们是怕吵醒了大哥的午觉呢。为了他们,大哥操劳得够多的了。所以,在他休息的时候,他们从不大声说话。
不过,尽管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却还是会有只言片语的长台进了云晏的耳里来。
本来他就没睡,只是靠在那里闭目养神,想着他自己的心事罢了。这时也不出声,只静静地听着那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和着旺儿轻微的呼噜声,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好,真希望,日子就这么延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啊。
这一路南去,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方可抵达江南。不知到了那里,是否还能看得见扬花,是否还有那漫天飞舞着的白色精灵——柳絮。
外面,月寒轻声在说。
云晏的眼前,似是飘过了那薄薄的飞絮。
“大哥的身体刚刚好起来,你也不可以太劳累,这旱路走起来,自然不如那水路来得轻快,但却比那个安全得多。所以我们只能慢慢走,不管有多慢,只要我们在走,总是越来越接近我们的最终要到的地方的了,你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知道你是十分想念着叔和婶的,恨不得能够立即就见到他们的心情,我也想念着他们。还有,大哥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心情。但是,我们出发前可是都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这么没耐心啊,什么时候到就是什么时候了吧。”
云汐柔声和月寒说着话,怕她会忍不住要催促他快马加鞭呢。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月寒确实有过那样的念头,只不过是强行忍住了,没有说出来罢啦。
聪明如云汐,又怎会猜不到呢?
“我并没有催促呀,我只是有太久没有见到江南的扬花和那似精灵在空中、在我梦里飞舞着的柳絮了,它们是那么地美丽的呀。”
月寒无限向往地望着远方。
在南边,那片苍穹之下,或许也正是此时她上眼想象的模样吧。
要是没有那个什么狗屁的皇上,他们原本该在长安城里的天下第一绣坊里面,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生活着的,就算不在天下第一绣坊里,又应该会在江南绣坊里,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呢。
云汐听着月寒的话,不禁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也就是在这时候,才终于在云汐的心里,记起了那个天下第一绣坊来了。
此时,他还想到大哥之所以会答应他们回江南去,会不会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关于天下第一绣坊的消息了呢?
记得大约是在一年前吧,云月轩就失了长安城里越王府公子斯远的消息,当然,尽管那已是驸马斯远了,但他们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公子斯远。云晏大哥也曾多方托人去探听长安城里的一切消息,可是,竟如石沉大海般了。所以,至今,他们远在海边,完全不知道京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那么,这次,他们之所以回江南去,除了对亲人的思念以外,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挂念着天下第一绣坊啦,那么,会不会最终也会回到长安城里去、回到天下第一绣坊去呢?
就在此时此刻,云汐的心里,已被那天下第一绣坊给塞得满满的了,所以就什么话也不说了,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他的家,曾经的家,天下第一绣坊。那个他曾以为可以忘怀了的家,却在不经意间、骤然想起,这才发现,原来,并不能忘却的是它,再没有那一刻,能够比现在,更让他如此地想念它了。所以,云汐深深理解和感受到了月寒想要见叔和婶的那份迫切的心情,不禁转头看了一眼月寒。
也许是他想得太多,太专注,以致于月寒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都完全没有听见呢。
于是,见他沉默着,月寒便也禁了声,不想打扰沉思的云汐。所以,当云汐转头来看月寒的时候,却见月寒正望着远方沉思着呢。
马车缓缓地向前走着,向南而去。
听见车外安静了下来,只有两辆车在路上撵过和马蹄的声音响在外面,云晏这才正真地、安心、舒服地睡着了……
梦里,有太多的柳絮和扬花,飘飞在天上,飘在了天下第一绣坊里……
待云晏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一行人已经进入了一个小镇,虽然不是很繁华,但却干净整齐,而且已有了江南水乡的模样了。
他们找了间客栈,要了几间客房,月寒和梅香住了一间,云晏和云汐住了一间,旺儿、宝儿和王锦红住了一间大一些的,三间紧挨着,便于招呼而已。
吃过了晚饭,云晏、云汐和店家聊了一会儿当地的风土人情,同时,也探知了此去江南,已然不远了,再行两日,便可到他们要到之地了。
云晏和云汐对望了一眼,二人皆明白,这消息要是让月寒知道了,还不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准保会兴奋得一夜无眠噢,所以,不能让她知道啦。
虽然,他们有车,可以轮流着在车厢里休息,但终不如睡在屋子里的床上那么好,是以人还是喜欢安居,不喜欢奔波劳碌的了。
次日清晨,再出发的时候,几个人的体力都恢复得很好了,到底都是年轻人,一夜的休整,就跟没事人了一样。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不用十分地赶路啊,当然也就没有那么疲惫,可以很快恢复了。至关重要的是他们都身心没有负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