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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屏风后的门,或楼梯后的门,走进内院,放眼望去,内院仍是有各种高低不同的房屋包围而成,在偏北一角的就是那最高的楼了,却仿佛它好遥远似的。
只因其它房屋不高,更显出它的高来。所以,在感觉上,在视野范围内,庭院的幽深和静谥,都让人觉出一分清冷来。
正房里,一分为三,两层皆如此。左右两间为仆人所居,中间为客厅,不过,楼上的两间卧房比楼下的两间的屋内摆设要讲究精致又不奢华,两屋内一模一样;客厅也是一个让人感觉极安逸的地方。站在窗前,楼下院内的一切就都尽手眼底了。
院里,碎石铺就的小径,弯弯曲曲;路的两旁有着及膝的灌木,有些甚至及至人的胸口那么高了,各处不同。院内居然还种植了桃、李、石榴和杏儿、枣儿什么的,虽说不上是什么果园,但只要是结果子的时节,那产量也是相当可观的了。
这内院的东厢房,走是女子的闺房,有个过堂将之隔为两间屋子了。北边的是主子住的。
才近门边,里面那女子特有的脂粉香气,已然传出。
靠南边的是丫鬟侍女所住之屋。
东厢房与北边大屋交汇处,是一道角门,可以通往后院,日间是开着的,天一擦黑,就关闭了。所有的人进出的话就走西边的角门了。
西厢这边的布置大致与东响的相同,但西厢所住的人,皆是女仆。男丁们除了大屋一楼的两个以外,全都住在了后院里了。在后院的西屋里。
后院较小,地面全都用青石板铺就。
东边一排房屋,大大小小各各不一,用来存放物品的,犹如库房一般。
所有的房门上都上了锁,由管家指定了一名男仆负责管理一切。
后院的大屋,只一层,却要有内院两层楼房那样的高度了,几乎只矮了个头。也是一分为三间,西边那间做了一个雅间,都不常用的休息室一般。中间为过厅,无非放置了如外面几院里客厅中一般的桌椅而已。东边,正中放了一张八仙桌,这显然便是吃饭的地方。各面墙上,都挂着一些或字或画的,点缀得恰倒好处呢。
后院正房与西厢房相汇处,延伸到了外面,虽无门,但走过去几步,转一转身,霍然便是一个小得多的四合院了,厨房等皆在这外院里了。因它小,又独立成院,且有门通向外面,便称为外院了。院中有一眼井,井水非常的清冽甘甜。由它,滋润了这前前后后几院里的一切生物呢。
这院也是平时最热闹的地方,各府里的下人们也常来这里走动,聊天,交换着各种见闻,是所有消息的流转聚散之地。
那通向院外的门,供仆人们外出采买物品用,却也不常开启。也仅限在这院内,任何的是与非,都不得流入后院、内院、中院及前院中的任何一个角落来,否则,一经发现,无论是什么人,都决不轻饶的。
因为地处海边,空气湿润,每个地方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连树上的枝叶,都不大怎么飘落下来,更扬不起什么尘土来了啦。
整个府邸,坐北朝南。左右相隔不远处均有格局相同或类似的庭院,一府与另一府之间,便是那或直、或弯曲的小巷。
这一带,聚居的是当地的一些富绅大贾、名流人士,所以,街上总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连那小小的巷子里,小贩们的叫卖声、吆喝声,都此起彼伏的呢。
第二章
在街上,最热闹的一家茶肆里,满屋的茶客在听说书先生说着久远的故事。几乎人人陶醉、个个痴呆的样子。说书的激情飞扬、听书的如痴如醉,正应了那句话:
“说书的是疯子,听书的是呆子。”
从茶肆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进得屋来,不及环视四周,已有小二抢上前来:
“孔爷,您来了,王爷他们在那边有好一会子了,您这边请。”
边说边引着来人向一处雅致的格子间走去。
来人随着小二的指引,抬眼望去,随即一笑:
“我说你们一准就在这里的,果然没错。”
话音未落,人已走近了一张桌旁,那里正似听非听说书先生的故事的二人,闻言均转过头来看,一见来者,二人都面露喜色。其中那个男的接着话头,悄声道:
“啊,云晏兄,那也来了,快坐下听吧,正精彩处呢。”
这背门而坐,面对说书先生的也是一个长得很高大英俊的公子爷,与刚到者相比,年轻了有那么六七岁的样子。
长者一身淡青色衣服,年轻者则身着一袭白衣。
这二人所到之处,总是抢尽了风头,吸引无数叹服、羡慕、崇拜的眼光。
然而,这二人的处事为人,一向却低调得紧。
“大哥来啦,您那边的事办完了吗?”
说话的是那名女子,安静、美丽,虽然半天没开口,此时已再忍不住地就出声问道。
“是,云汐、月寒,你们来了有一阵子了吧?”
被那二人唤做云晏大哥的公子已然坐了下来,小二的一壶新茶刚刚送到面前,并手脚麻利地沏上了。
“公子,您慢用。”
待小二退下去,坐着的三人便谁也不再说话,只听堂上那说书的先生,把书说得是热情激昂,只见他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在他近前的茶客,忙不迭地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茶杯,这边厢的三人都轻轻笑了。
这里的位置最好,不必靠得太前,免了许多的尴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的终于告了一个段落,一屋子的人都纷纷叫好,赏钱不断地飞向了说书的面前的桌面上,说书的一面抱手行礼,一面不住声地谢赏。
跑堂的小二忙着给众人续水,忙出忙进,忙上忙下地穿梭在堂上。
见此情景,静坐一隅的那三个人,相视一笑,这书其实是听了数次的了,也几乎是可以背诵出来的了;只是,每次听过,都会有不同往次的感受和认识罢了。
各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云晏兄,有什么好消息吗?”
云汐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