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拒绝,那么她就一生终老在绣坊做个绣女吧,只要是在他在的地方就可以了。
可是,秀秀来了以后,很快就被提为组长,莫妍仿佛已被人遗忘了一般,竟无望再提升。
在接下来,秦月寒就进来了,于是,所有的人就都只认为月寒的绣品是所有绣女里面那个最好的,再没有人看得见她莫妍的成绩和努力。
可她秦月寒,并没有经历过那些磨难,就直接进了第一组,病了还可以回家休养,似乎享受了不少的特权。
就这样,莫妍被掩没在了第一组的八个绣女之中了,淹没在了月寒的光芒里了,甚至在第一组里,连秀秀也都自己不着痕迹地收起了她的光芒了呢。
一切就因为有那个什么秦月寒?
心高气傲如莫妍,又怎能甘心?又怎会服气?又有谁知道她的心?
坊主暴露身份的那一日,莫妍看见了她心里日夜牵挂和思念着的那个人,在第一组屋外的院里,他的一举一动,没有半点被莫妍遗漏。那时,她分明看见了他黯然转身,带着极大的受伤与失落的表情,悄然走出了院落的那一刻,她多想追出去,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看到他丝毫没有停顿的脚步和身影就要消失在院门里时,她一着急,手里的绣针就扎到了手指,惊呼的一声,也没能够留住他的脚步,甚至滞一滞都不曾有过。
瞬间,莫妍深切地体会到了他的受伤与落寞,因为她自己也正是因了他的那一走,而受伤与落寞。
走了的他黯然消魂,留在屋里的她,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消魂黯然?
二十五
一场接一场的大雪,漫天飞舞着。
天是越来越冷了,“天下第一绣坊”的活儿已经接近收尾了。那些绣品将在年前,被分别地送进那些王公大臣们的府里去,谁也不会知道哪件绣品是“天下第一绣坊”里的哪个绣女绣出来的,因为每一件绣品的左下角都早已被专门的绣女负责绣上了“天下第一绣坊”这几个或金色的或银色的字了,有了它这个标识,这件绣品也才有了价值了。
二十六
管家在某天的清晨,专门去了绣坊的后门,等待着月寒的到来,因为他知道,秦姑娘总是到得最早的那一个绣女。
这一日,果然如他所料,月寒没有让他失望。
月寒才迈进门槛来,就看见了大管家正笑吟吟地迎着她走了过来,月寒开始以为管家有事要外出,便侧了侧身,没想到管家却停在了她的面前。
月寒心想着该不会是现在就让她给出答复了吧?
“大管家,您早。”
月寒只得低头施礼。
自从上次因叫了他管家老爷而被他反问他有那么老吗之后,月寒再见到管家时就换了称呼,随着大家也叫他大管家了。
“秦姑娘,不必多礼,近来可还好吗?”
管家脸上的笑,依然很温和,很有感染力和亲和力,那笑容是可以让人看了而忘了寒冷的天气的呀。
管家此时的神情,亦如一个兄长对待自家的小妹一般。
“有劳管家挂怀,月寒惭愧,我一直都很好的。”
月寒的生疏感渐渐消除了,有一瞬间,月寒恍惚地以为自己是在和最亲近的兄长说着家常、聊着闲话呢。
“令叔、令婶也都好吧?”
管家显然不是一般的闲聊。
身边有绣女走过,不断地向管家打着招呼,于是,二人就向第一组那院走去。
“是,家叔、家婶都挺好的,月寒已经同他们二老提起了那件事了,不过,叔和婶至今都还没有给月寒一个答复呢。”
月寒立即主动将话题切入到正题上去了。
“不急、不急。秦姑娘不妨多考虑考虑,令叔、令婶的意见固然重要,但主要还是要秦姑娘你本人的意见啊。”
管家嘴上说不急,却还是将话题进行了下去。
“那就容月寒再仔细地思量一下吧。”
月寒抬首恳请道。
“那是当然的啊。你进去吧,天冷,要多穿点衣服,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啊。”
管家的口气,愈发如一个兄长了一般。
“是。”
月寒的心里暖暖的,告辞了管家。
坐在那里绣着花的月寒,心里还在嘀咕着:月寒不过是一个绣女,何至于让高高在上的大管家,以如此的口吻跟她说那些话?想想坊主的种种,再看看今天的大管家如此的神情,月寒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她的生活里慢慢靠近呢。
但是,到底是什么,此时的月寒,却还没有想明白。
当然,这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想得明白的喔。
然后,月寒找了个机会,正式地跟叔和婶谈起了那日里管家所说之事。
闻言,一向沉不住气的秦二夫人,此时竟难得地沉默了,没有象以往似的问东问西、问长问短,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去了厨房。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秦二夫人,何以如此的反常。
秦二爷已许久未再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