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房冥鬼火,春院?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谬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雪山再次潜入大都来到柳娘的住处时,柳娘正吟咏着父亲文天祥的正气歌。雪儿推门进去,柳娘放下手中的诗卷。“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雪儿轻吟着走近柳娘,“柳娘,我也是敬佩文先生的为人,师傅有吩咐我要把你救出宫去,你愿意吗?”
“我不想象兄长那样出家,也不想象弟弟那样降元,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只想把父亲的诗稿整辑成册,得以刻印传世,就别无憾事了。”柳娘看了一眼黑黝黝的窗外,“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雪儿很平静地说,“早几日我来过一次,只是师傅叮嘱过不要我开杀戒,不然,这小小的皇宫早被我荡平了。救你出去,更是易如反掌。”雪儿说着拿起柳娘手中的诗稿,看时,更加文天祥是惊世才子:大厦新成燕雀欢,与君聊此共清闲。地居一郡楼台上,人在半空烟雨间。修复尽还今宇宙,感伤犹记旧江山。近来又报秋风紧,颇觉忧时鬃欲斑。谈烟枫叶路,细雨蒙花时。宿雁半江画,寒蛩四壁诗。少年成老大,吾道付逶迤。终有剑心在,闻鸡坐欲驰。梅花南北路,风雨湿征衣。出岭同谁出?归乡如不归!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时非。饿死真吾志,梦中行采薇。金陵古会府,南渡旧陪京。山势犹盘礴,江流已变更。健儿徒幽土,新鬼哭台城。一片清溪月,偏于客有情。草合离宫转夕晖,孤云飘泊复何依?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山川如识我,故旧更无人。俯仰干戈迹,往来车马尘。英雄遗算晚,天地暗愁新。北首燕山路,凄凉夜向晨。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命随年欲尽,身与世惧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功业飘零五丈原,如今局促傍谁辕?俯眉北去明妃泪,啼血南飞望帝魂。骨肉凋残唯我在,形容变尽只声存。江流千古英雄恨,兰作行舟柳作樊。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风雨牢愁无著处,那更寒蛩四壁。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堪笑一叶漂零,重来淮水,正凉风新发。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去去龙沙,江山回首,一线青如发。故人应念,杜鹃枝上残月。燕子楼中,又挨过、几番秋色?相思处、青年如梦,乘鸾仙阙。肌玉暗消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曲池合,高台灭。人间事,何堪说!向南阳阡上,满襟清血。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乐昌一段好风流,菱花缺。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自光岳气分,士无全节,君臣义缺,谁负刚肠。骂贼睢阳,爱君许远,留得声名万古香。后来者,无二公之操,百炼之钢。人生翕?云亡。好烈烈轰轰做一场。使当时卖国,甘心降虏,受人唾骂,安得留芳。古庙幽沈,仪容俨雅,枯木寒鸦几夕阳。邮亭下,有奸雄过此,仔细思量。彭城古官道,日中十马驰。咫尺不见人,扑面黄尘飞。白头汉王缟素师,美人燕罢项羽啼。一时混战四十万,天昏地黑睢水湄。乃知大风扬沙失白昼,自是地利非天时。汉王仓皇问道西,一儿一女嘻其危。太公吕后去不归,俎上宁有生还时。未央称寿太上皇,巍然女娲帝中闱。起师哭玄元,义气震天地。百战奋雄姿,脔妾士挥泪。睢阳水东流,双庙垂百世。当时令狐潮,乃是贼游说。贫贱元无富贵思,泥涂滑滑总危机。世无徐庶不如卧,见到渊明便合归。流落丹心天肯未,峥嵘青眼古来稀。西风为语岩前桂,若更多言却又非。晋代何曾谷此陵,到今楼观隐居亭。幻成鸥鹭乾坤阔,陶尽鱼龙云水腥。仙有神功参造化,人将故事入丹青。我来欲去长桥孽,祠下徘徊夜乞灵。九垠化为魅,亿丑俘为虏。既不能变姓名卒于吴,又不能?钳奴于鲁。远引不如四皓翁,高蹈不如仲连父。冥鸿堕?缴,长鲸陷网罟。?燕上下争谁何,蝼蚁等闲相尔汝。狼藉山河岁云杪,飘零海角春重暮。百年落落生涯尽,万里遥遥行役苦。我生不辰逢百罹,求仁得仁尚何语。一死鸿毛或泰山,之轻之重安所处。妇女低头守巾帼,男儿嚼齿吞刀锯。杀身慷慨犹易免,取义从容未轻许。仁人志士所植立,横绝地维屹天柱。以身徇道不苟生,道在光明照千古。素王不作春秋废,兽蹄鸟迹交中土。闰位适在三七间,礼乐终当属真主。李陵卫律罪通天,遗臭至今使人吐。种瓜东门不可得,暴骨匈奴固其所。平生读书为谁事,临难何忧复何惧。已矣夫,易箦不必如曾参,结缨犹当效子路。过了长江与大河,横流数纫绝滹沱。萧王麦饭曾仓促,回首中天感慨多。
“如今山河破碎,故国不再,你我如风飘絮,身世浮沉雨,就算我救得了你,也救不了汉室江山呢。”雪儿掩卷落泪,悲切地拍一下柳娘的肩膀,“柳娘,我的父亲已逝,师傅隐居世外,以后,在这世上你我就做个亲近的人吧。我叫雪儿,以后,你就叫我雪儿姐。”
“是的,雪儿姐。”柳娘看了一眼雪儿感激涕零,“难得这世上还有亲情。”
“柳娘,柳娘,南必皇后来了。”随着一个宫女的哟喝声,南必在众人的簇拥下朝柳娘的住处走来。
“是南必皇后来了。”柳娘面露难色,“雪儿姐,你怎么办?”
“嘘。”雪儿做了个不让柳娘说话的手势,纵身跃到了殿梁上。
“柳娘,现在心情好一些了吧。听说你善词曲,明天就是上元佳节,我想,不如你去教一教宫里来的戏班子一些新曲,让他们明天为皇帝助一兴。”南必皇后走近柳娘,她笑吟吟地捉起柳娘的手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想开一些。南朝丧邦之政,不一而足,其羁虏使,开边衅,则兵连祸结之始。如今,忽必烈皇帝施仁政用汉人,只是有的人政见不同罢了。你父亲虽然去世了,但是,你的叔叔不是照样入朝为仕了吗?还有你的弟弟,文家好多人现在都入元为官,想必这是令尊大人不想看到的吧。不过,人各有志,不必相强。”
“我父亲绝不会象他家族和朝中的一些人那样苟且求安的,他不是政见不同,是气节使然,他是民族大英雄。”柳娘柳眉倒竖对南必皇后怒目而视,“这样的气节,不是你们外人能理解的。我有的是词曲,但绝不会为皇宫所用的。”
南必谔然了。
在忽必烈的晚年,他的个人生活遭遇了一连串的挫折和不幸,公元1281他钟爱的妻子察必的去世,令他陷入孤独和痛苦之中。察必所生的儿子真金早已被立为皇太子。察必还是忽必烈妻子当中唯一在太庙中立有牌位的女人。在忽必烈统治初期,察必是一位不可或缺的助手。也许是纯粹的巧合,但是不可否认,在她死后,忽必烈个人,乃至整个中国都遭受了一系列的激烈变故。察必或许不能防止这些灾难的发生,但是她也许能够发挥自己的影响力,遏制忽必烈当时做出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决定。
南必在察必去世后成为忽必烈的正妻。
南必是察必的一个远房亲戚。可能是察必知道自己的健康状况恶化后,亲自选定她做自己的继任者。本人在2002年中国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小说《忽必烈大帝》中对察必如何圈定南必为自己的继任者作了戏剧性的描述,在此不多赘言。忽必烈在病重时,曾允许南必以他的名义发布诏令,虽然南必当时只有18岁,但她个人是非常自信的。一个81岁的老人忽必烈面对18岁皇后南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南必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察必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南必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察必的儿子真金被选定为忽必烈的继承人,另一个儿子朵儿只,先于他父亲而死。其他两个儿子,忙哥剌和那木罕,都未被选定为继承人,忙哥剌被立为安西王,那木罕则是北安王。忽必烈曾派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