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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炙捣ㄊ遣欢缘模他说如果仅仅是勤于足迹之馀,会于观览之末,激其志而益其气,仅能发于文辞而不能成事业,则其游也外,而所得者小也。他称这是外游,外游其得也小,故其失也大。与其外游,不如内游。身不离于衽席之上,而游于六合之外;生于千古之下,而游于千古之上,持心御气,明正精一,游于内而不滞于内,应于外而不逐于外。常止而行,常动而静,常诚而不妄,常和而不悖。如止水,众止不能易;如明镜,众性不能逃;如平衡权,轻重在我,无偏无倚,无污无滞,无挠无荡,每寓于物而游焉。既游矣,既得矣,而后洗心斋戒,退藏于密,视其当可者,时时而出之。蕴而为德行,行而为事业,固不以文辞而已也。如是则吾之卓尔之道、浩然之气,?乎与天地一,固不待于江山之助也。他之所谓内游是一种复杂的内部精神活动,它不仅仅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也不同于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精神漫游,主要是一种凝神定性的心性修养,使其精神进入一种虚灵神明的境界,不为物动,不为情牵,而又能廓然与天地一,处于一种自如、自由、自在的状态。达到这种境界和状态的途径,读书造道是积义养气,是理学家追求的人格修养的一种内修和静养功夫,是二程的定性说和孟子的养气说修养论上的阐发。郝经和刘因都对文道关系、道艺关系作了新的阐发。艺指技艺,诗文书画之类统归于艺,重道轻艺,是儒家的传统,特别是宋代理学家,将道艺对立认为艺必然妨道。程颐是在相当的理论高度上阐发其观点的,要清除其影响,也必须借助理论。刘因正是站在理论的高度,从道艺统一的角度,来论证艺之重要的。他把历来为儒者贱视的诗文字画所谓末技小道与孔子重要的教育内容六艺,即礼乐御射书数等同,以六艺为古之艺,而诗文书画则是今之艺,六艺对古人有多重要,诗文书画对今人也就有多重要。他说孔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艺亦不可不游也。诗文字画今之所谓艺,亦当致力,所以华国,所以藻物,所以饰身,无不在也。孔子之说艺仅是治国平天下不可少的才能,而且对于修学成德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刘因还谈到艺对人才成长、对日后大有作为的极端重要性,如是而治经治史,如是而读诸子及宋兴以来诸公书,如是而为诗文,如是而为字画,大小长短,浅深迟速,各底于成,则可以为君相,可以为将帅,可以致君为尧舜,可以措天下如泰山之安。既然艺对于修德成业,对于道如此重要,自然就不能重道轻艺,在刘因这里艺的价值在如此高的理论层次上得到了充分的肯定。郝经的文道合一说也自有其价值。他把自然概念和理学家的太极观念引入文道论,文与道的关系和文与自然的关系合二而一,提出不同于前人的文道合一说。他认为文和道是一个意思:自书契以来,载籍所著,莫不以文称天曰天文,人曰人文,西伯曰文王,周公曰文公。仲尼以道自任也,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则道即文也。因而,道非文不著,文非道不生。自有天地,即有斯文,所以为道之用,而经因之以立也。故文之大端,本于太极,而经之法制,成于圣人。上者天之文,下者地之文和丽乎两间的人之文都是道的体现,因而也都是本然而固有,但这本然而固有的文的本原是什么。
“文之大端,本于太极,可是,文非道不生。其实,在我看来,道与天地一,文章又与道一,道与天地、文章都是本然而固有的,而其共同的本原是太极。”郝经没有想到有一次改改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当时,改改还说,郝公子,你不要为了文章之事把自己天天弄得愁眉苦脸的,天下的文章都是本然而固有的,有的文章就是应该有的,不应该有的就不应该出现,文应该顺天地之理之自然,盖文可顺而不可作也。
“是的。”当时,郝经点了点头,“天地有真实正大之理,变而顺,有通明纯粹不已之文。是其所以为之,非矫揉造凿而然也。唯其变,是以有文;唯其顺,是以不已,皆自然也。”
“不作不为,万理皆具。推而顺之,文在其中矣。”改改当时谈兴很浓,她好象一下子遇到知己似的。“为载道而著文便是作为,离开道而务求文字之工也是作为。有诸内必有诸外,把握天地之理后的自然流露便是自然。”
当时,郝经点了赞成改改的说法,他笑了笑说,这也是我的文道观,我倡导恢复风雅传统,崇尚诗之高古,不管是论诗论文还是论书法,我都尚高古。诗之所以为诗,所以歌咏性情者,祗见三百篇尔。秦汉之际,骚赋始盛,大抵怨?烦冤,从谀侈靡之文,性情之作衰矣。至苏、李赠答,下逮建安,后世之诗始立根柢,简静高古,不事夫辞,犹有三代之遗风。至潘、陆、颜、谢,则始事夫辞,以及齐梁,辞遂盛矣。至李、杜氏,兼魏晋以追风雅,尚辞以咏性情,则后世诗之至也,然而高古不逮夫苏、李之初矣。至苏、黄氏而诗益工,其风雅又不逮夫李、杜矣。盖后世辞盛,尽有作为之工而无复性情,自趋尘近,不能高古,习以成俗,昧夫风雅之原矣。
“高古远探秦汉前,奥雅要继诗书后,雅言之高古,杂言之豪宕”东儿当时笑到,改改是欣赏你的诗文的,她说你的诗尚壮美,重豪迈,比较喜欢雄健、雄奇、雄豪、雄壮的,能体现中州千古英雄气的风格。
东儿知道郝经做学问是与元好问一脉相承的,魏晋而降,诗学日盛,曹刘陶谢其至者也;隋唐而降,诗学日变,变而得正,李杜韩,其至者也;周宋而降,诗学日弱,弱而后强,欧苏黄,其至者也。故作诗者不能三百篇则曹刘陶谢,不能曹刘陶谢则李杜韩,不能李杜韩则欧苏黄。而乃效晚唐之萎?,学温李之尖新,拟卢仝之怪诞,非所以为诗也。其气浑以厚,其格精以深。不雕饰,不表?,遇事遣兴,因意达辞,略无幽忧憔悴、尖新艰险之语。汉谣魏什久纷纭,正体无人与细论。谁是诗中疏凿手,暂教泾渭各清浑。
元好问当时说:“子美夔州以后,乐天香山以后,东坡海南以后,皆不烦绳削而自合。非技进于道者能之乎?”后来,元好问说,必精穷天下之理,锻炼天下之事,纷拂天下之变,客气妄虑,扑灭消弛,淡然无欲,?然无为,手心相忘,纵意所知,不知书之为我,我之为书,悠然而化,然后技入于道。凡有所书,神妙不测,尽为自然造化,不复有笔墨,神在意存而已。他认为古之为文,法在文成之后,辞由理出,文自辞生,法以文著,相因而成。他反对模拟,提倡独创,今之为文者,不必求人之法以为法,明夫理而已矣。精穷天下之理而造化在我,以是理,为是辞,作是文,成是法,皆自我作。文固有法不必志于法;法当立诸己,不当尼诸人。对于前人之法,应该既知法,又贵知变。因为非变法而自为法,则不能名家。最后达到无意而皆意,不法而皆法的境地。
在元好问的培养和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一批文人,进入创作繁盛期,郝经、刘因、卢挚、王恽以他们的诗文创作创造了北方文坛的繁荣。郝经著述宏富,他的文学风格追求不拘一格,诗文风格自然也是纷繁多彩的,他的诗学唐而文学宋,歌诗有李贺的奇崛和盛唐边塞歌行诗的气势,从中可以感受到他所说的沉郁顿挫之体,清新警策之神,震撼纵恣之力,喷薄雄猛之气。
改改端起酒杯,她自嘲地笑了笑,回想当初郝经常与元好问谈诗论文的日子,那时,只有东儿是知道她是暗暗喜欢和倾慕郝经的。
改改轻吟到:
坏山压城杀气黑,
一夜京城忽流血。
弓刀合沓满掖庭,
妃主喧呼总狼藉。
驱出宫门不敢哭,
血泪满面无人色。
戴楼门外是青城,
匍匐赴死谁敢停。
百年涵育尽涂地,
死雾不散昏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