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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它们会捉住我们吗?”男孩镇静地问。
“不会活捉的。安静一下。”
他环视着周围的石块。当然,这些变异物明显不够强壮,它们根本搬不动这些巨石来挡住他们的道路。只可能是些小石块,只会刚够让他们停下车,让有人——
“下车。”枪侠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必须得搬开石头。我会掩护你。”
“不。求你了。”男孩小声说。
“我不能给你把枪,我也不可能边搬石块边开枪。你必须得下车。”
杰克的眼珠疯狂地转动着;那一刻,随着他想法的变化,他的身体也抖动着。然后他跳下车,捡起石块朝左右扔,他头也不抬,速度极快。
枪侠拔出枪,观察等待着。
两个变异物鬼鬼祟祟地徘徊着,靠近男孩,伸出生面团似的手臂去拉杰克。枪侠扣动扳机,一道红白色的强光打破黑暗,也刺痛了枪侠的眼睛。杰克尖叫着,继续扔着石块。枪侠眼前光影跳跃着,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影子和强光留下的余像。
一个变异物,磷光弱得几乎看不到,它如同夜魔(注:西方文化中,夜魔是鬼一样的怪物,经常惊吓孩子。)一般突然伸出橡胶似的手臂抓住了杰克。它的眼睛大得几乎占去了半个头颅,不停地转着。流出黏液。
杰克又开始尖叫,扔下石块,转身挣扎。
枪侠朝声音开枪了,根本没有时间担心他的视觉可能会辜负他的双手;两个头只有几英寸的距离。倒下的是变异物。
杰克疯狂地扔着石块。变异物围成圈,慢慢靠近,再往前靠近一点就会触手可及。它们身后不断有同伙赶上来,数目不断增加。
“好吧。上来。快!”枪侠对杰克喊。
男孩刚挪动脚步,变异物就冲上来了。杰克跑到车边,挣扎着往上爬;枪侠已经开始摇车,车往前跑动。双枪已经插回了枪套。他们必须赶快前进。这是他们惟一的机会。
可怕的手拍打着小车表面的金属。男孩现在两只手都攥着枪侠的皮带,他将脸紧紧地贴在枪侠的背上。
一群变异物跑到铁轨上,它们脸上还是那种毫无思想、随意而期待的表情。枪侠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急速升高;小车沿着轨道飞一般冲进黑暗中。他们以全速撞飞了四五个可怜的家伙。它们就像腐烂的香蕉被人从柄上打掉那样飞出去。
一个又一个不停地飞入无声的黑暗中。
漫长的沉寂后,男孩抬起了脸,感受着车速形成的风。他仍心有余悸,但忍不住想了解现在的状况。枪弹的火光仍在他眼前晃动。他什么都看不见,除了周围的黑暗;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水流潺潺。
“它们不在了。”男孩说,突然害怕在黑暗中轨道就那么到了尽头,害怕那时他们被迫跳下车,跳入嶙峋乱石中摔伤。他坐过汽车;有一次他父亲在新泽西州高速公路上车速达到九十英里,被警察拦了下来,警察假装没看到父亲夹在驾照中的二十美元,给了他一张罚单。但是男孩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坐车经历,耳边是狂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前后潜存的危险让他心慌,水流的声音就像一个人的笑声——黑衣人的笑声。枪侠的手臂就像发疯了的人类工厂里的活塞。
“它们走了。”男孩小心地说,话还没到嘴边就让风给卷走了,“你可以慢下来了。我们把它们甩远了。”
但是枪侠没有听到。他们疾驰着驶入前方未知的黑暗。
11~12
11
接下去的三“天”中,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12
第三次休息后,他们继续赶路,这一“天”他们不知道已走了多少路程,一半?四分之三?他们只知道自己并不疲惫,还能往前赶一段。突然小车颠簸了一下,仿佛有东西在车身下给了重重一锤;小车摇摆着,他们不由自主地倾向右边,原来铁轨改变了方向,转向左方。
前方有亮光,虽然很微弱,但在已经习惯了的黑暗世界中突然看到光感觉非常奇异,就好像它是一种全新的元素,跟土、火、水或空气完全不同。眼前的微光没有任何颜色,但能被察觉到,'奇+书+网'因为他们无须再靠触摸便能辨认面容轮廓。他们的视觉在适应了黑暗后对光亮特别敏感,在离光源至少五英里开外,他们便注意到了微光。
“尽头。那就是尽头了。”男孩紧张地说。
“不是。那不是。”枪侠如此肯定的语气听上去倒令人生疑。
不过,他们的确没有到达尽头。他们看到了亮光,但那不是日光。
当他们靠近光源时,他们第一次看到左边的石壁全部被推倒,许多条铁轨和他们所在的铁轨相交汇,形成一张复杂的蜘蛛网图形。铁轨被光照着,像是锃亮的光轨。一些轨道上停着棚车、客运车,轨道边甚至还有个依势而造的站台。这些让枪侠心里七上八下,就好像是西班牙式大帆船被困在了地下的藻海里。
小车向前行驶时,亮光也不断增强,照得眼睛有些刺痛。但所幸亮光增强的速度还不算太快,让他们得以有些时间来适应。他们从黑暗到光明的行进就好像是潜水员从海底深处慢慢回到海面的过程。
前方,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像是一个巨型的飞机库。正面有一系列入口,大约有二十四个,都发着黄光;当他们慢慢靠近时,那些入口也从玩具大小的窗户逐渐变为高度达二十英尺的开口。他们从当中的一个入口进去。头顶的梁架上刻着一些文字,枪侠猜有好几种不同的语言。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看得懂最后一种;高等语就是从它演变过来的。上面写着:
十号轨道通往地表。指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