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敢断定下面就是安放孵化器的所在;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有陈忠这个神力之士在身边;我可以放心许多。反正这筐也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我点点头;道:“好吧。”
上面士兵众多;个个身强力壮;拉两个人不在话下。我和陈忠坐在下面;手里握着火把;也不知有多深。现在天都没亮;里面黑得异样;火把只能照亮身边一小块地方。越往下放;便觉得气味有些重;但与火药爆炸后那种呛鼻的硫黄硝石味道大为不同;我闻不出有硫黄味。
我把毛巾一撕为二;倒了些水;把一块递给陈忠道:“捂住嘴。”有湿毛巾挡着;连那一点硝石味都闻不出来了。可是我的心里反倒忐忑起来;难道这里不是用火药炸开的?正想着;只觉身下一晃;竟是到底了。我一怔;却听得上面有人叫道:“都督;是不是到了?”
这声音倒是异乎寻常的清晰。我抬头看去;只见上面是一个圆圆的洞口;这里就如一口深井。放下来;约摸有二十丈左右;并不算太高;当初高鹫城的一面城墙建得异乎寻常的高大;也有近二十丈了。我叫道:“是的。我们先下去。”
现在说话可以听到;就不必用张龙友准备的那种焰火箭。我和陈忠跳出筐子;虽然看不清周围;但感觉得到地面很是松软。我拿过一个火把;从陈忠手上那火把引着了火;照了照四周。这个洞穴底大上小;上面不过丈许;下面却有三丈方圆。绕着四壁走了一圈;只觉壁上的土也不是很潮湿;似乎不是因为塌陷形成的。正看着;陈忠忽道:“将军;这里好像有扇门!”
我走了过去。那边确是有扇门;已经被土半埋了;并没有掩上;露出一半。我心头猛地一跳;心知猜的不错。陈忠在一边道:“将军;地底下怎么会有门?”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道:“来;推开它。”
门被土埋住了大半;但门上没沾什么泥;显然是上面的土塌下来才压住的。我心中既是激动;又是不安;不知上去怎么和帝君说。这里真的有孵化人类的机器的话;帝君肯定视其为至宝;因为兵力再不用担心了。可是我想的却更远;真能孵化出人来;那些人还叫人么?陈忠只有一个;如果有成千上万个陈忠;那这支部队的战力想想都叫人毛骨悚然。可是这里的声音都能传到上面;我要是把那机器打破;上面肯定听得到;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我在下面。假如叫个别人下来;那我也无计可施了。我越想越是不安;看着陈忠正奋力挖土;那扇门大半露出来了。
忽然;上面传来一个人声道:“楚将军;下面有什么?”
下面比上面要大;他们现在多半已看不见我们手里的火把光。我大声道:“正在看。”在底下大叫;回声嗡嗡不绝。刚说完;我小声道:“陈忠。”
陈忠抬起头;看着我。我咬了咬牙;却还是没说什么。
已经准备不顾一切;也要破坏这个孵化器了;即使帝君怪罪也顾不得。帝君未必会因此治我死罪;但陈忠与我一同下来;他却定然难逃一死。
陈忠;别怪我;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你的性命。陈忠心性平和;功名利禄他并不看重;但他为了我一同下来;我却要害他丢尽前程;甚至可能丢命;我心里已是内疚得疼痛。可到了这时候;已经没别的好主意。
土已挖光了;陈忠看了看我;道:“将军;我拉开它了。”
我点了点头;陈忠扳住门框;猛地一用力;门“吱吱”的响动;我忙把火把插在壁上;伸手去帮忙。两人合力;终于把门拉开了。这门沉重异样;打开和关上都十分困难。一拉开;里面忽地传来一股很重的硝石气息;我被呛得咳嗽连连;连忙把那湿毛巾捂在脸上。
陈忠也用湿毛巾捂住了脸;道:“将军;里面有什么?”
我还没说;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张龙友的叫声:“楚将军;发现什么了?”
张龙友也来了!我暗自叫苦;原先的设想已全盘落空了。我还没说什么;张龙友已快步跑了过来。他身材比我们都要小;也更为灵便;又有我们的火把引路;三两步便跑了过来;叫道:“这里有扇门!”
黑暗中;他的眼里灼灼放光。我心中焦急;拦住他道:“张大人;等一等;我们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吧。”
张龙友却不知哪来的勇气;道:“我要进去看!陈忠;把毛巾给我;你在外面等着。”
我心里不住叫苦;张龙友却已捂着陈忠的毛巾率先钻了进去。我摸了摸腰间的百辟刀;道:“陈忠;你在外面等着。”
陈忠显然也看到了我摸刀;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我不再管他;闪身走了进去。
一进门;我不由大吃一惊。里面的地面简直就是伏羲谷里的翻版;地面平整之极;连接缝都看不出来。这里;肯定有那个孵化器!我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按住了百辟刀;正要过去;借着火把光;眼角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那真的是一丝。我怔了怔;低下头看去。借着火把光;我看到地面上有一根头发。如果是黑发;那在这里肯定看不出来。但这根头发却是金发的;地面却是深褐色;那就要清晰许多。我弯腰拣起来;看了看;心里却又是一阵刺痛。
这时突然传来张龙友的咳嗽声。我把那根头发往衣袋里一塞;抬头看去。里面的烟要浓得多;虽然用湿毛巾捂住嘴;仍然闻得到重重的硝味;但总算还不至于呼吸不上来。张龙友手举火把;呆呆地看着;在他四周;却是无数晶亮的冰样的碎块;在他身前;却是一些破碎的金铁架子。
我突然间如释重负;又惊又喜;但脸上却丝毫不敢露出来;走过去道:“张大人;里面有什么?”
张龙友喃喃道:“完了;完了。”他的声音显得如此疲惫;也追悔莫及。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有这个地方;却不知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心中窃喜;却只是道:“这里与伏羲谷很像啊。”
张龙友点了点头;道:“这些都是上一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