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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南宫闻礼上了车;我迫不及待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南宫闻礼道:“昨夜。。。。。。其实是今天凌晨;回春堂突然发生地陷;出现一个大洞。”
地震是大事;关系到国家命脉;所以预测地震向来是钦天监的一项重要工作。不管预测得准不准;只消发生地震;帝君无一例外要下罪己诏;大赦天下。平时下个罪己诏还无关紧要;可是今天是天寿节;又是颁布立宪的日子;今天地震;对民众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有可能会让人觉得立宪违背天意;怪不得南宫闻礼如此惊恐。我道:“刚才地震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
南宫闻礼道:“是啊;钦天监也禀报说并没有观测到地震;只是回春堂那个大洞又是实实在在的;而且;”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道:“在附近发现了这个东西;似是钻石;但天下又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
他摸出来一个小包;里面包着一块手掌大小;厚也有半寸许的冰样的东西。我吃了一惊;道:“这东西我见过!”
南宫闻礼眉头一扬;道:“你见过?在哪里?”
我道:“就在伏羲谷。别多说了;快去吧。”
这种东西无色透明;极为坚硬;确实很像钻石。但我在伏羲谷见过;在那具古怪的机器上;有不少这一类透明的容器;被炸毁后碎裂开的样子确实与这一模一样。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海老与我说过;蛇人是用孵化机制造出来的;我也亲眼看到过那台机器。海老也说过;伏羲谷那台只能制造蛇人;另一台在雾云城里;可以制造人类。正因为想得到这一台;所以当初天法师驱使蛇人不惜一切代价远征帝都。现在在回春堂发现这种东西;我敢说;八成就是那另一台制造人类的孵化机了。
因为震惊和害怕;我的浑身都在发抖。天法师原本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蛇人;根本不必顾虑它们的损失;我们其实毫无胜算;只是天法师是海老那样的人;并不是蛇人;蛇人的战力连他自己都害怕;所以才有意压制蛇人;让我们得能消灭它们。攻破伏羲谷后;我也没见到再有海老这样的人;只以为天法师定然也死在乱军之中;说不定是绝望的蛇人最终发现天法师其实是在害它们;把它们全都吃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似乎隐约看到黑暗中天法师的样子。
天法师没有死;也许;他仍然在继续他的计划;只不过;这一次他手中的武器不再是蛇人;而是另一类吧。回春堂是个很大的药铺;设在城北;门口弥漫着浓浓的药材味;已有士兵封门;竟然是地军团的人。我们进去时;只见回春堂的主人和仆佣全被看管在一边;里面肃立的尽是地军团士兵;夹杂着一些近卫军。
我和南宫闻礼跳下车;陈忠与曹闻道同时迎上来;道:“楚将军;你来了。”
我道:“你们也来了?”
曹闻道行了个礼道:“统制;陛下在里面;你赶紧进去。陈忠;你陪着楚将军。”
曹闻道和陈忠定然是被帝君直接下令调过来的。曹闻道让陈忠跟着我;大概担心帝君又和当初的二太子一样要对我不利;让陈忠当我护卫。其实他也没想到;如果帝君真要杀我;也不会调地军团了。我也不多说;对南宫闻礼道:“南宫大人;进去吧。”
里面是回春堂的晒场。回春堂生意很大;这晒场也着实不小;占地足足有五六十丈见方。在晒场的西北角上;聚集了一批人;正中的正是帝君的黄罗盖;张龙友便站在他身边。我和南宫闻礼上前;跪下道:“陛下。”
帝君坐在一张椅子上;见我们过来;他站起身道:“请起。楚卿;你都知道了吧?”
我道:“臣已听南宫大人约略说过。这个洞穴是刚才出现的么?”
张龙友抢道:“楚将军;这洞穴是三个时辰前出现的。回春堂的人说;这里原是他们养水生药材的池子。今晨他们正在起早熬制滋膏时;突闻异声;地面大动;这晒场里便陷出这般一个大坑。”
他的面色有些忧虑。帝君在一边道:“楚卿;难道是上天怒朕无德么?你一定要想个办法啊。”
帝君想的;大概是上天示警吧。我想了想;道:“陛下不必忧虑;微臣下去看个仔细。”
“下去!”帝君有些惊愕。这个地穴深不可测;他大概会觉得下达九泉;里面会有什么妖异怪兽;我要下去把他都吓着了。他惊道:“楚
卿;还是叫个别人下去吧。”
我心中暗笑;道:“臣有陛下宏福庇佑;定能无恙;请陛下放心。”这个地穴里我几乎敢肯定就是海老说的那第二台孵化器的所在;我已迫
不及待地想下去看个清楚。我对边上道:“备下绳索;套个大筐;我下去。”
帝君还要拦阻;张龙友忽道:“陛下;楚将军忠勇过人;定能化险为夷;请陛下让他下去吧。”
帝君此时真的甚是不安;大概;直到现在他才真正信任我吧。张龙友跟左右说了两句什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拿着一大卷绳子一个大筐过来。张龙友过来道:“楚将军;我在筐里放了一瓶水和有一块毛巾;还有一包焰火箭。你下去后;如果闻到有硝硫气味;就把毛巾打湿后蒙在嘴上。实在不行;就点燃火箭;马上拉你上来。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就用这把铁锹吧。”
我心中忽地一亮。张龙友准备得如此周到详细;分明已经知道这并非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穴了;很有可能是炸开的。想到我回来时帝君急着问我蛇人繁衍之秘;我现在可以肯定;他就是海老所说的那个私自逃离的“阿龙”。我都没想到这些;如果真是炸开的;里面硝黄气息足以把人呛死;假如我贸然下去;说不定会被憋死在里面。从与他反目以来;我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很久以前那个温和而纯朴的张龙友的影子。我拍了拍他的肩;道:“张大人;放心吧;我没事的。”
张龙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小心。”
我刚跨进那大筐里;陈忠忽然道:“楚将军;我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