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拍你的马屁;”邵风观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不蠢;人也够精细;何况你还有个最大的武器;就是让旁人以为你这人忠厚老实;却
不知你对旁人总是防备万端。说到底;我是把刀子拿在手上;你却在袖子里藏着一把吹毛立断的利刃。”
我笑骂道:“你把我也说得太阴险了吧;我哪有这样子。”
邵风观正色道:“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的实力。就像我们同时离弃了大人;但大人恨的却是我;对你他仍然怀有希望。”他突然凑
近了;低声道:“说实话;楚兄;现在你有没有心思重回大人帐下?”
我吃了一惊。帝君把他当成与张龙友不相上下的心腹;这次对付文侯;便连我都不知道;可是邵风观内心居然仍然有二心。我也低声道:“你
怎么说出这等话来?”
邵风观耳语似地道:“陛下与大人已经马上就要公然决裂了。如果此时帮大人一把;那是雪中送炭;事成后必然得益不小。我真的想问你;你有没有做好选择?”
我叹了口气;道:“这条路走得太远了;我走不了回头路。”
我也知道文侯的能力远远超过帝君。现在虽然中了计;但文侯现在如此隐忍;定然在谋求大事。帝君不算如何圣明;但他至少有一点远远胜过文侯;他能够接受共和军的要求;成立立宪制。如果文侯坐上了帝位;我敢说他必定大权独揽;定要消灭共和军;那时烽烟又将燃起;生灵又要遭到一回涂炭。邵风观考虑的只是哪一方更有利;但我与他不同;所以现在我其实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走下去。
邵风观道:“那就好。”他抬起头;看着我道:“你可别骗我;我的性命现在可都掌握在你手上。”
即使我选错了;邵兄;你也不要怪我。我想着;重重点点头;心头突然又是一阵疼痛。邵风观是今世奇才;我也不想与他成为敌人。即使我选错了;也只能走下去。
邵风观松了口气;正色道:“那么依计行事吧。大人虽强;不过张龙友这小子心计不弱;不见得比大人差多少。再有你们协助;大人一招不慎;再想翻身已经难了。”
我道:“这件事还有谁协助?南宫闻礼也在么?”
邵风观迟疑了一下;道:“有些事我也不清楚;不过他想必并不在内;陛下给他的职守是全力促成立宪。楚兄;立宪若能成;共和军真的就满足了么?”
我道:“立宪是他们提出来的;怎么还有不满足的?”
邵风观冷笑一声;道:“漫天起价;坐地还钱。我怕就怕他们另有打算;所谓立宪;不要是他们漫天起价就是了。”
我沉吟了一下;道:“假如大人真要下手;陛下为什么不趁早对付他?”
邵风观道:“大人也不是轻易就能拔除了。他在朝中掌权这许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贸然动手;只怕会引发种种不测。所以我真佩服陛下和张龙友;他们居然能与大人斗;还大占上风;当真称得上强中自有强中手。
”
与文侯相斗;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若不是为了郡主;我大概根本不会投靠帝君的。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也并非弱者。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要装醉?”
邵风观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这可不是无事生非。大人平时豢养了一大批耳目;我们以前做什么都似乎瞒不过他;恐怕;你军中也有。”
我一怔;道:“什么?”
邵风观道:“肯定有。”他看了看四周;声音又压低了些;道:“我怀疑是姓廉的。”
廉百策!我的心里猛的一动。的确;在与共和军一同攻打高鹫城时;廉百策曾力排众议;说共和军是想测试我军火炮的威力;为将来反目做准备。当时曹闻道便说他有点让人不认得了;但后来也没什么异样;廉百策作为五德营五大统领之一;仍然出生入死;与另四个一般;让我觉得怀疑他都有点过意不去。没想到邵风观居然会说地军团中最有可能的文侯耳目就是他;回想起来;廉百策也曾说他在共和军中有耳目。可是以他的身份;似乎不应该有这种举动;假如说那耳目是文侯的;只是把消息传给他的话。。。。。。
也许;应该找个机会与廉百策谈谈吧。我不相信廉百策会是文侯的耳目;也不希望他是。廉百策作为五德营的一员;他以前的功绩足以让我信任;邵风观说这话未必没有私心在;可能还在为了当初他被文侯贬职;廉百策却未相随而怀恨。他与我关系虽好;但不妨碍廉百策的提升;大概更让邵风观恼怒。可是我也不相信邵风观是那种恶意中伤人的小人;他心思细密严谨;言必有中;我同样不可不信。
邵风观这时又拍了拍我的肩;道:“此事就要倚仗你了。楚兄;如果真动上了手;你绝对不要心软;该杀就杀。好了;楚兄;我的任务已经完了;也该回去了;以后就得看你的。”
我道:“尽力而为吧。”
邵风观走后;我回到席中。曹闻道见我一个人回来;道:“统制;邵都督呢?”
我道:“他有事先回去了。大家慢慢喝吧;我也得先休息一阵。”
我盘算着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把廉百策叫出来。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震天般的锣鼓之声。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曹闻道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喝道:“出什么事了?”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帝都发生叛乱了;文侯已经开始动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地军团全军在此;文侯纵然把禁军全拉出来;也不会是地军团的对手;何况那阵锣鼓敲打得居然甚有节奏;似乎叛乱时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我道:“不要慌;立刻让诸营准备。”
此时在一边喝酒的冯奇他们也已冲了过来。我道:“冯奇;我们出去看看。”
一走出营房;我不由怔住了。来的是一伙穿得奇形怪状的人物;头上一律扎着红色布带;上面还写着字。现在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我按住刀柄;喝道:“是什么人?”
从人群中走出几个人;当先是个胖大汉子;走到我跟前道:“我们是尊王团的请愿人士;我们要见楚休红都督。”
尊王团?我又听到了这个让我不舒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