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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王团?我又听到了这个让我不舒服的名字。我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就是楚休红。你们要请什么愿?”
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卷长轴;喝道:“楚都督;我代表尊王团二十万赤胆忠心的成员;向都督请命为前锋;扑杀共和叛贼。共和叛贼;其心可诛。乱我帝国;犯我疆域。尊王义士;忠心报国。。。。。。”
这份请愿书也不知是哪个冬烘先生起草的;后面全是四个字一句;我听得不耐烦;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这尊王团在帝都的势力越来越大;去年还只是个在街头宣讲;拉人入伙的组织;今年就说有二十万成员了;得罪了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我道:“好吧好吧;尊王团的义士们;你们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只是现在国家承平;共和军正与我们谈判联合组成政府;不能说他们是叛贼。”那汉子“扑通”一声跪倒;身后那伙人也一个个跪下地来。这汉子声嘶力竭地道:“都督;您千万不要为共和叛贼蛊惑啊。他们虽然号称受帝国统治;却是心怀叵测。若是联合政府组成;势必成为帝国末日;我二十万忠勇尊王团员决不答应!都督;这是我们二十万团员的血书;请过目。”
这汉子的嗓门居然不下于夏礼年;虽说军营地处偏僻;我真怕郑昭和丁亨利他们会听到;忙道:“好;好;请你给我吧。”
我只想把他们打发了便是;哪知这汉子不依不饶;嘶声道:“都督;容忍共和叛贼入都;实是极大失策;若不当机立断;啮脐已晚。我等不才;愿为地军团前锋;扫荡叛贼;还我南疆河山!”
我心中暗骂;脸上只能陪笑道:“这位先生;今日我军正值休息;若是诸位在此不去;地军团将士连休息都休息不好;那只能被别人扫荡。先生之意;末将已经了然;还请先生暂且回去;待末将向陛下转达。”
我说到“陛下”时;这汉子忽地一个头磕在地上;他身后那些人也全都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我先是吃了一惊;马上有点恶作剧地道:“末
将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闻听此言;定然为尊王团义士心怀陛下之心所感动。等陛下下诏;必请先生为陛下前驱;为陛下分忧。”
我一口气说了六个“陛下”;那伙人也梆梆梆地磕了六个响头。我还要再说;他却站了起来;把那血书交给我道:“那就有劳楚都督了。”
大概他头也磕得晕了;实在怕我再说出十七八个“陛下”来。我心中窃笑;道:“好吧;请义士回去;为陛下担荷重责。”
我说到陛下时;他又跪下磕了个头;马上爬起来道:“都督;小人告辞。”这回走得倒是忙不迭。
等他们一走;曹闻道和钱文义同时憋不住;在我身后笑了起来;便是杨易他们脸上也有了笑意。曹闻道过来道:“统制;他们给的这个血糊糊的东西写了点什么?”
我借着外面的火把光看了一眼;道:“无非是要把共和军全都杀光的意思。”
曹闻道吐了口唾沫;道:“该死;打仗时他们躲在后面;现在太平了;他们又变着花样要打仗。这么想打;下回组织一个二十万尊王团肉盾军;拿他们当盾牌;打个过瘾。那两个哨兵也真是吃干饭的;怎么把他们放进来。”
他们都笑了起来。然而;我看到有个人没有笑意;正是廉百策。我笑了笑;道:“回去接着喝吧。”我见廉百策也要进去;忙道:“廉兄;你的字写得好;来帮我认一下这封血书;重新誊一个;明天好交给陛下。”
廉百策不疑有他;应声过来。现在纸张大行;价格一天便宜过一天;书籍的成本一下便宜了许多;我的营房里纸也很多。不管怎么说;这是张龙友的实在功绩;倒也令我佩服。进了我的营房;我抽出一张纸;道:“廉兄;请抄吧。”
廉百策拿起笑;正要写;我忽然道:“廉兄;是文侯大人派你来的么?”
廉百策手一动;那支笔也掉在了桌面上;他扭过头道:“都督;你这是何意?”
以前为修读心术;我把那本《道德心经》读得滚瓜烂熟。等知道修读心术要童身;修成后又成天阉;我知道我既没可能修成读心术了;也不想变成天阉;便不再修习;书上的经文也忘了大半;不过总还记得有一句;说是要判断某人是否说谎;只消突然间单刀直入地问话;那人下意识会回答的。但廉百策却没有上这个圈套;反倒反问我起来。
我笑了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文侯大人在地军团伏下的暗桩。”
廉百策忽地笔直站起来;道:“都督;廉百策自认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地军团的事。若廉百策是文侯大人安排的耳目;末将愿受万刀刺体之苦;永不后悔。”
他居然发这等毒誓;我倒吃了一惊。虽然说有人发誓等如放屁;但廉百策不是这种人。我皱了皱眉;道:“你真不是么?”
廉百策一把抽出刀来;刀刃向里;手捧着送到我跟前;道:“都督;您若不信;廉百策愿受都督一刀。这定是邵将军所言;邵将军对末将有偏见;原本也是末将不是;故末将死而无怨。”
廉百策真是个精明人。我看着他;心中却有些疼痛。要么廉百策真的不是;要么他的演技高明之极;我把手背到身后紧紧握了握;微笑道:“廉兄;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来;把刀收好。”
廉百策正色道:“是;都督。”这才收回了刀。看他这样子;我不禁后悔得要死。廉百策平常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但在我面前却还算放得开;时不时会说两句笑话。但现在这样子;他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一个上司了。也许;当初那个与我有兄弟之情的廉字营统领;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我在肚里拼命骂着邵风观。假如真如俗言说所鼻子痒是有人在背后骂你;那邵风观现在的鼻子一定痒得恨不得割下来。我也拼命骂着自己;这事做得实在太蠢;蠢到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我道:“廉兄;别往心里去;抄这血书吧。”
廉百策仍是一脸僵硬;道:“是。”
看着他;我更觉得过意不去。廉百策这人精细过人;他说不定真会用安排耳目一类的计策。我不喜欢安排耳目;因为我觉得那些耳目也是人;让他们到敌人跟前;一来太过残忍;二来这些耳目也知道我们自己底细;若被敌人破获后反是我方情报被敌人得知;因此从来不用。可是我不用;不能以此来要求别人;廉百策做的一切同样是为了地军团;我实在没理由乱怀疑他。
想到此处;我走了过去;道:“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