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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羽毛的颜色:数不清的鸟儿栖息在那里,一只挨着一只。羽翼相接,光泽闪动,成湖成海。
迟迟悠然神往,听骆何道:“书上说,世间有碧鸟,浏览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每年夏日要飞过雪山往星海源头而去。山顶风烈,纵然鸟翼强劲有力,也有被风吹得撞在山壁上粉身碎骨的可能,所以要在山腰处歇息,吃够了簇焰花的种子,才起飞而去。”
说话间恰好一阵大风刮过,簇焰花花瓣漫天扬起,如傍晚的火烧云霞。伴随花瓣被吹起的,还有簇焰花的种子,借着风力洒到更远的山坡。只听得呼啦拉的翅膀拍击之声,成千上万的碧鸟展翅飞起,遮天蔽日,追逐着风里簇焰花的种籽。
刹那间迟迟有种错觉,头顶是湖水流动,脚下皎洁的雪地上火焰翻滚,恰如人世与天境交接。
风吹过后,鸟儿又呼啦拉的全落回远处山坡。众人回过神来,仍觉深深震荡,难以自己。
那夜他们便在半山休息。赵靖虽然只带了三个人,竟牵制住无悟,令他无法脱身下山。
曙光初露,迟迟便听见外面细碎的脚步声。探出头一看,见一头鹿正施施然打洞外经过,浑身雪白,只有鹿角和蹄子金黄耀眼。那鹿发觉迟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从容骄傲的走了过去。
有人来到迟迟身后,迟迟低声道:“爹,快瞧。”一面去拉那人袖子,却遇上一双清澈并略带笑意的眼,不由有些窘迫:“为什么不运功疗伤?大清早的就闲逛。”无悟一笑,也往外看去,见到那头鹿,也觉得有些新奇,咦了一声。
迟迟得意道:“你也没见过吧?”说着就跃了出去,跟在那头鹿身后左瞧右瞧,一心想要与之交好。那头鹿极为镇静,回头缓缓看了她一眼,迟迟大喜,正要上前抚摸它的脖颈,没想到那鹿突然一扬后蹄,险些踹到迟迟,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得得的踏着雪飞奔而去。
迟迟玩心大起,立刻追了上去。赵靖等人刚起身,就觉一阵冷风刮过,一鹿一人唰唰的掠了过去。那头鹿在岩石间跳上跳下,极为敏捷,在坡下兜了一圈又往山上奔去,偶尔还回头看看迟迟。迟迟起了疑心,故意放慢脚步,那鹿果然也慢了下来,象是等她。迟迟大笑,张开手臂扑上去,被那鹿头一低,鹿角一挑,差点摔跤。
无悟瞧得有趣,忍不住也要跟上去,迟迟慢下脚步等他,同那鹿拉开了距离。远远欣赏雪白的鹿奔走簇焰花间,煞是好看。
突然之间,却听那鹿一声哀鸣。两人一惊,定睛细看,竟是一头通体火红的豹子潜伏在簇焰花之间,出其不意一口咬住那白鹿的后臀。那鹿死命挣扎,豹子却决不松口。迟迟哪容在自己眼前发生此事,冰影绡丝啪的打出去,击在豹子额头,豹子吃痛,口一松,那鹿就仓惶逃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影踪。
迟迟恼怒的瞪着那豹子,见它全身颜色与簇焰花无异,难怪自己都没有看见它躲在花丛之中。那豹子伏击失败,平静的转头看了迟迟一眼,脚步一拖一拖的离去。原来它左后脚早受了伤,所以潜伏在花丛之中守株待鹿。
迟迟记得那鹿逃走前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颇为伤心,生怕那鹿逃得不远,又遇到火豹,所以跟在火豹后面走了许久。远远瞧见它攀爬到一块开阔的岩石上,背后还有个山洞,分明就是它的巢穴。
迟迟哼了一声,正要转身,却见山洞里摇摇摆摆走出两只小豹子来,走路还跌跌撞撞,争先恐后的挤到母豹身边,拱来拱去。拱了好一会,似乎不满足,张开嘴巴发出细细的叫声,模样颇为可怜。
骆何不知何时出现在迟迟身后,叹气道:“这母豹多日未进食,没有豹乳,小豹怕是要饿死了。”
迟迟呆了一呆,又是懊悔又是伤心,不由道:“可是我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吃了那头鹿?”骆何笑了笑:“傻孩子,所谓自然之力便是如此啊。豹子当然要活下去,可是也没见鹿都被吃了。豹子天生知道要吃鹿,鹿天生知道要躲开豹子,你横插一杠子,未必是件好事。”迟迟低头不语,过了片刻,一个纵身跃了过去,那母豹大惊,再乏力也猛地跳起,弓背低吼,将两只小豹护在身后。哪知来人只是将腰上挂着的几只野兔扔了过去。母豹大惑不解,眼睁睁的看着迟迟又跃了下去。
迟迟躺在花丛中望着天空,这本是世间前所未有的美景,却让她思绪更多,反而不如当初追随无悟寻找华煅时那般透彻。她懒洋洋的唤道:“大师,你要是不疗伤,就敲敲木鱼罢?”许久没听到回应,她翻身坐起,见无悟望着自己手中急于挣脱的观影琉璃珠出神,眉头微皱,似在想一件极难的事情。
迟迟小心的问道:“你怎么啦?”无悟摇头,过来片刻却反问:“如果没有观影琉璃珠,是否战乱不起,天下太平?”迟迟脱口道:“就算他们没拿到得世之珠,也不会不争天下啊。”“如此说来,观影琉璃珠并不是因,也不是果,只是一种必然?若是如此,又何必强求与强不求?”
迟迟愣住,不知如何对答,却见他对自己展颜微笑,如春日初晴。无悟长身而起,朗声道:“咱们去看看得世之珠吧。”一面拍拍手中的珠子笑道,“可苦了你啦。”迟迟呆了一呆,会过意,欢喜得跳了起来。
―――――几人顺着观影琉璃珠牵引的方向一路上山。阳光渐渐消失,头顶阴云密布,烟雾缭绕。这才见识到雪山酷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