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棚屋前面,我们的马匹经过昨晚的充分休息之后,现在都噗噜噜地叫着,好像一副很想被绑到马车上,尽情奔驰的样子。我们站在马车前面,正要和骑警队员们以及哈斯勒、艾波琳道别。
“如果我要你不要担心,可能会有点可笑,哈斯勒先生。”
哈斯勒并不回答,而卡尔则只是微笑了一下。在另一头,吉西恩正在交待队长在押送他们两个重大罪犯到首都的途中,尽量不要让他们有不便之处,这使得罗达队长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吉西恩说道:“我听说骑警队员皆非残酷之人。因为你们是与山岳湖水为伍的人。因此,我相信你们对于罪犯们不会加诸无谓的痛苦。而且我也希望你们能记得一点:这个少女并非犯人,而是犯人的女儿。”
“遵命。”
“谢谢你。还有,这份文件是吉西恩。拜索斯告发有关这个犯人的犯罪行为的诉状,以及要求酌情减罪的陈情书。我希望他们全部亲自交给陛下。”
“谨遵吩咐。”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
我看着艾波琳。哈斯勒和艾波琳站在两名身材健壮的骑警队员之间。艾波琳现在会是在想什么呢?她因为不喜欢待在侯爵府邸而逃出来,与父亲相见了,偏偏父亲却是叛乱分子。所以现在她要和她父亲一起被押送到首都。她会不会正在想她作了错误的判断呢?艾波琳满脸僵硬,什么话也不说。可是她紧抓住父亲的手臂站在那里,哈斯勒则是温柔地搂着她的肩。突然间,我觉得在他们两人身旁站着的骑警队员们完全从视野里消失不见了。我心里头感到一阵莫名的温馨。
就在这时候,卡尔小心地走向妮莉亚。我看到他对妮莉亚不知耳语了些什么。突然间,妮莉亚的表情变得很高兴,她笑着走向哈斯勒。
“喂。绿色被子有三个人。翅膀在那下面。”
现在妮莉亚是在念咒语吗?她到底是在讲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呢?哈斯勒一直盯着妮莉亚的脸。然后他转过头去,又再低头看了一眼艾波琳。妮莉亚则是耸了耸肩,然后对两位骑警队员说:“拜托两位,有年幼的少女在,请不要走得太急促,谢谢你们。”
“咦?啊,是。”
两位骑警队员也和他们的队长一样地惊讶,然后他们点了点头。
妮莉亚微笑着,对艾波琳说:“艾波琳。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才见到父亲,你一定要紧跟在父亲身旁哦!”
艾波琳表情讶异地抬头看妮莉亚,可是妮莉亚只是对她笑。道别完后,留下哈斯勒和艾波琳,我们全都上了马车。
“呀啊!”
在杉森的号令声响起的同时,御雷者长长地呜叫了一声。哞哦!
然后马车便顺利出发了。嗒嗒嗒,嗒嗒嗒。我们从峭壁上面沿着重回大路的那条陡坡路,小心翼翼地下去。
车顶上面仍然还是我、妮莉亚以及温柴坐着。
温柴又在雕刻木头了。现在大致可以看得出来,那是马或骆驼吧?不管怎么样,是那种看起来敏捷的四脚动物的模样。到底他是在做什么东西呢?妮莉亚一直紧盯着温柴的手势动作,但是温柴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因为马车摇晃,所以我专心注意抓紧绳索,以防掉下去,然后我对妮莉亚说:“妮莉亚。哎唷,我的下巴呀。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说句话还可真辛苦啊!马车正在走下一条非常陡峭的山路,不停地发出嘎声。妮莉亚只是一面看我,一面嘻嘻笑着。此时,马车又再转回道路上,这才得以稍微坐得安稳一点。温柴随即说道:“那好像是小偷的行话。”
妮莉亚拍了一下手心,并说道:“没错没错。温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喽?”
温柴露出一个含糊的表情,突然往后看。我也跟着往后看,我看到离视野越来越远的棚屋。棚屋孤单地立在路旁的峭壁上方,而在它旁边,可以看到有几个人影在那里。可能是一些骑警队员在俯视着我们吧。
突然,阳光横越过空中,照耀了整个棚屋。由于雨淋而看起来黑漆漆的峭壁上方,湿漉的棚屋顶仿佛就像是金块般闪闪发光着。
温柴一面往后看,一面说道:“在三人合抱的大松树下……”
“咦?”
“在三人合抱的大松树下,在那里会有逃亡时需要用到的东西,好像是这个意思。”
“你说什么?逃亡?”
吉西恩惊慌地说道。逃亡?啊?清晨的时候,卡尔说他去散步?
咦?我看了一眼温柴,用满是疑惑的声音说:“那么……,温柴你清晨的时候那样坐在峭壁,是在把风吗?”
温柴微笑着,我用难以置信的心情看着坐在马夫座位的卡尔。
古西恩开始费力地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停嘟嚷着,但卡尔只是看着前方,静静地笑着。哎唷,卡尔这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吉西恩甚至脖子都暴出青筋在嘟嚷了,卡尔方才一面看着前方,一面低声地说:“王室无法遏止哈修泰尔家族,而哈修泰尔家族则是欺压哈斯勒家,哈斯勒家才会加进了修利哲家而参与叛乱,王室并不想要将哈斯勒家治罪,贺坦特家只是代替王室来帮哈斯勒家,还有代哈修泰尔家族来给予小小的帮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