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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夫人她到底想要什么?”蔚蓝竟起了几分兴致。
握玉目光清澈,咬了咬嘴唇道:“此事本不该为外人道。我娘她希望我倾国倾城,宠冠六宫,权倾朝野,执掌凤印。”
这时的蔚蓝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竟然想要换皮之术?!”书房里的谨诺,拍案而起,声音冷冽。要将夫人的皮囊还原成年轻模样,女儿的脸修补如初倒也罢了,竟还要将两张脸互换!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呀!
要知道,皮囊互换需要两位画皮师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且关键在于要求画皮师们配合默契,步调一致,若稍有差池,剥皮后的人不能及时得到新的皮囊,便会命丧黄泉,真可谓在画皮百术中极其险恶之术!
“难道这众多美人皮,竟没有一张让夫人瞧上眼的吗?非要以身犯险不可?”谨诺蹙眉。
“若说心动嘛,倒是真有。”
“哦?哪一张?”
夫人纤纤玉指一指,正是谨诺本人没错。
“你。”
“啊?”谨诺抚摸了一下面颊,苦笑道:“夫人说笑了,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我是认真的,”夫人不屑地目光扫过那些画卷,“她们的姿色还不及我年轻时的十分之一,你说如何叫我满意?我从前身份低微,如若不然我怎会甘居小小将军的夫人之位。若是小女有了我这张脸,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如果是你的皮,倒也可以考虑,但我谅你也舍不得。夫人悠悠饮茶,神色泰然。
“我会付你一千两黄金作为定金,事成之后,再是一千两。不知谨诺姑娘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让原本想要断然拒绝的谨诺霍然抬起头来,目光犹疑不定。珠翠阁开销极大,她急需资金运转,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让她踌躇不已。
“那么,敢问一句,夫人是如何得知我画皮师的身份的?”
谨诺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也瞧不出端倪。
“是我夫君门下新来的谋士献的计策,此人神通广大,八方都有耳目,打听这些事并不算难。”
谨诺点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换来她当牛做马七天不停的操劳,“不知夫人,可否再加一千两。”毕竟,熬夜七天,她也点买点补品犒劳一下自己嘛,譬如特别特别好吃的蜂蜜燕窝。
“可以,”夫人勾起嘴角,“如此,姑娘算是同意了?”
“一诺千金,我既然收了夫人千金之数,自然不负夫人厚望。”
谨诺陪着夫人从珠翠阁迈出,一睹握玉真容。只见那女子不像来时那般羞涩,站在蔚蓝对面谈笑风生,亭亭玉立。英才似锦,美人如玉,竹林为衬,飘飘然落花为点缀,当真是一幅美好图画,般配得紧。只可惜唯一的败笔,便是那一脸的疤痕。
握玉看蔚蓝的眼神似喜似嗔,一副情窦初开、欲语还休的模样。
再看一眼蔚蓝,谨诺叹息一声,真是个愣头小子,竟不知情为何物,依旧笑容冷峻,不改往日的寡淡,心道:你不单身谁单身!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再这样下去不开窍,她这个做师父的,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师孙呐!
夫人见女儿与陌生男子谈笑间好不避讳,便隐隐有了怒容:“握玉,还不把面纱放下来,别让人家笑话。我已与谨诺姑娘商议好了,三日后再来,我们此刻就回府去。”
握玉诺诺地应着,悻悻地转身,放下面纱,莲步走到夫人身后。
夫人挥手示意仆从从马车上抬下两只大箱子,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是定金,姑娘且收下吧。”
“多谢,夫人慢走。”
车轮滚滚而去,掀起一路风尘,待尘埃落定,谨诺也没有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这样专注?”蔚蓝伸手在谨诺眼前比划几下,此刻他冷峻的目光缓和下来,平添了几分温柔。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谨诺的嘴边,荡起一抹笑意。
“我哪里不开窍了?”
“那你难道看不出握玉对你的心意?”谨诺摇摇头。
那你难道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蔚蓝这般想着。
转眼已是盛夏,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爱情就像是蔷薇色的梦境。
“握玉对我有意又怎样?我又不稀罕,本少爷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青睐我的姑娘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长安。”蔚蓝戏谑道。
“哦?你竟这般厉害,那为师罚你的墨竹图画完了吗?”
“还没。”蔚蓝霎时间蔫了。
“不错,晚饭又少准备一双筷子了。”谨诺满意地点点头。
三日后。
再见握玉,除去面纱的她郁郁寡欢。
珠翠阁的大厅里,握玉忽然跪倒在母亲脚下。
“娘亲,女儿已有心上人,不愿再受换皮之苦,但求修补容颜。”声音凄切,让谨诺不由心有戚戚焉。是啊,平静一生不好么?为何非要攀龙附凤,搭上女儿一生。再说,她家蔚蓝哪里配不上握玉!
啪,一个巴掌落在握玉脸上,出手极其狠厉,握玉脸颊霎时间红肿,使她原本就不齐整的脸上,更添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