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桑冥羽苦笑连连,和少丘一拥抱,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刚才被海水蜇了半晌,疼痛难忍,不禁哇哇地大叫起来。
“两个大男人,抱什么呀!”艾桑娇嗔一声,抽出丝布,给他包扎伤口。
“咦,冥羽,你屁股裂了。”少丘现他臀部处的下裳裂了一个大口子。
桑冥羽伸手摸了摸,恼怒道:“是下裳裂了,不是屁股裂了。”
“我方才看见那豪彘顶着你的屁股,把你顶进大海中的。”少丘辩解道,“难道豪彘的獠牙撕裂下裳后,屁股却安然无恙?”他喃喃地道,“难道豪彘的獠牙如此柔软?”
桑冥羽听他这么一说,也犯了疑,只是艾桑就在身边包扎伤口,却不方便撩开下裳查看。便在这时,那被呛昏的豪彘咕嘟嘟地吐出一口白沫,白苗哈哈大笑:“冥羽,我明白了。你上个月洗完澡之后,身上的污垢日积月累,威力惊人,那豪彘的牙齿舔了你的屁股,顿时臭气熏天,难以抵挡,活活给呛晕了。”
“去……去你的!”桑冥羽大骂,瞥了瞥旁边的艾桑,神情忸怩起来。
周围的少年们顿时捂着肚子笑翻了一大片。
这时豪彘仍旧昏迷不醒,少年们把它颈部的豪箭拔光,然后用坚韧的棕绳捆扎住它的四肢和巨嘴,砍了五六棵粗大的竹树,在绳子里一穿,正杭呦杭呦地抬起来。两三千斤的分量,虽然重,但少年们乐此不疲,了财呀!豪彘浑身是宝,血可以做祭祀;皮可以制鼓,制甲胄;獠牙可以磨成匕,锋锐无比;更重要的是,肉可以吃,无比鲜美的豪彘肉足有两千斤,够全部落的人吃好几天了。
所以,众少年抬着豪彘,虽然累的汗流浃背,腰骨欲折,却愣是一路意气风地抬回了部落之中。桑冥羽和少丘、艾桑三人看着,不禁暗暗咂舌,满脸骇然。
“少丘,“桑冥羽一边满意地看着艾桑给自己包扎的伤口,一边把下裳拽了拽,道,”这回我就通过成人礼啦!正式成为族中勇士啦!”
“是啊,你成为勇士的难度可是前无古人呢,有谁能活捉豪彘啊!”少丘呵呵笑道,“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想到金天部族中去争个木之守护?”
炎黄联盟的六大部族之中,金天部族信奉的神祗也是木神苟芒,也是木元素系,主城旸谷之中常年设有守护之台,每年金天部族都要从辖下的诸部落中挑选勇士,担任守护旸谷的木之守护。只要能够在守护之台上战胜对手,就能够成为备受尊崇的木之守护。
“怎么办?”桑冥羽瞪起眼睛,豪气冲天地道,“木之守护岂在话下!现在帝尧正在攻伐南方的三苗国,已经和三苗打了二十多年了,联盟中称之为‘尧战’。我的目标就是让金天部族选派我参加尧战,助帝尧灭了三苗,名扬整个炎黄联盟!”
“嗯?”艾桑哧的一笑,“参加尧战的可是各部族的精英,咱们金天部族近百个部落,个个都会派出高手来参选,你有把握拼过各部落的高手吗?要知道,咱们空桑部落才三五百人,人家大部落,人口超过一万的就有十多个,可称得上高手如林。”
“咳咳,”桑冥羽尴尬地咳嗽两声,挠挠头皮道,“嘿嘿,终极目标是参加尧战,实在不行,先混个木之守护当当也行。”
“也行?”少丘和艾桑同时大叫,“你以为木之守护就那么廉价?”
少丘的家和桑冥羽家相邻,都在部落后面的崖岸边上。桑冥羽生擒豪彘,一战成名,成了空桑部落著名的勇士。少丘也沾了便宜,成了部落里的名人,因为桑冥羽说:若非少丘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自己根本不可能机缘巧合下把豪彘引入大海,活捉了它。
族君艾融危也对少丘赞赏有加,全族分配豪彘肉时,居然分给少丘家三十斤,整整比别家多了十斤。少丘的父母年纪已大,渔猎所得甚少,衣食方面甚是艰难。两人只有少丘这个独子,寄予期望甚重,但少丘从小体弱不能习武、打猎,反而整天惫赖惹事,两位老人日益忧愁,今日挨了巫谢的惩罚之后,更是灰心,忽然见儿子如此争气,不禁老泪纵横,喜出望外,死活非要拉着少丘去叩拜巫觋,感谢神灵。
“爹……”少丘一提巫谢屁股就隐隐作痛,急忙坦白道,“这次根本不关我事,我什么力也没出,反而差点连累冥羽丧命……这……这要去叩拜巫觋,徒然惹人耻笑,甚至巫谢大人也会笑话的。”
“什么话!”少丘父正色道,“族君所言还会有假不成?族君分配自然竭尽公平,若是你没有出丝毫力气,族君凭什么分配给咱家三十斤肉?”一边说着,黑黝黝皱纹横生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慈爱之色。
少丘母也道:“少丘呀,你父所言甚是,族君明察秋毫,怎么平白多给你十斤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偏生性子平和,又好面子,虽然你练不成搏击术,做不成战士和猎手,但下海叉鱼全部落也没几个比得上你,偏生你从不张扬。自家的孩子,有什么好,当娘的怎能不知?”
一提起搏击术,少丘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痛楚的感觉深入骨髓,脸上却笑嘻嘻的颇有得色。
第九章通天柱
“是啊,是啊。(。)”少丘父接着道,“我看你和族君家的艾桑挺要好的,族君待你也很好,你看今天还为你圆了那场大祸,我看他也有这个意思。你呀,多费费工夫,你人本聪明,就是孤僻了一些,要懂得讨人欢心。一旦你要真能娶了艾桑,那咱家可是诸神庇佑,艾桑懂得治丝,你下海当个渔夫,将来也能过得很好。”
“艾桑……可是我将来要当个渔夫吗?”少丘悲哀地想,“冥羽连木之守护都不放在眼里,要去参加尧战,名扬炎黄联盟,我这辈子就当个渔夫吗?”愈想愈是愤懑,索性沉默。
“艾桑真是个好孩子呀!部落里多少少年都在……“少丘母还要再说,少丘急忙打断她:“好了,好了,娘,我跟您去还不行吗?”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而笑,却不再说话。
部落的房舍中都开着个方形的深坑,坑中燃着长明不熄的火种,可以防止火种蔓延烧了房舍。深坑中搭着木架,架上挂着腌制的干肉、干鱼等食物。祭拜苟芒神需备好三牲,少丘母从架子上取出五斤鲜豪彘肉递给少丘父,又从一只鱼足陶鼎中捞出一大块煮熟的耳鼠肉,装进一只黑陶鼎器之内,递给少丘。
少丘正在心神不定,伸手一抓,没料到那耳鼠肉颇重,竟没抓住,刷地从指尖滑落。他顿时脸色白,家中食物本就不多,这若是沾染了尘土,可备不齐三牲了。
“哎呀!”少丘父和少丘母一起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