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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向你交代过你有儿子吗?我学着他的口气反问。
那人一愣,眉头一皱,盯了我一阵,说:你什么意思?
本来我不想来的,但马上就要死了,就看看亲爸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讥笑着说。
那人吓了一跳,惊得站了起来,上下重新打量我。
狱警走过来,一拍他的肩,厉声道:坐下!
那人紧盯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的眼里看到真实或者虚假。
你妈是谁?他问。
刘花花!
生辰八字!
我干脆把身份证扔给他。
那人拿着我的身份证看了很久,嘴里默默地说着什么,还闭上眼,似乎在计算我的生日和他出国的日期,以及最后一次和老妈激情的日子。
种种计算过后,他获得了正确答案,抬起头来看我,是在端详我的长相,那些日期和我的长相已经可以确认我是货真价实的他的儿子。
儿子!他喃喃道。
我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内疚的泪水,他肯定想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但此时此地以及这么多年来的种种行为,抱歉的话显得无力而苍白,没有用,就没有说。
他把一双有些苍白的手,颤抖着伸向我。
我知道他想握一握他生命的延续,我也是要走的人了,竟然对他恨不起来,就没拒绝,把自己的手伸给他,但我不抖,因为我不欠他什么。
隔了多少年?二十几年吧!爸爸和儿子的手在监狱握在一起,绝对的无与伦比的讽刺。
老爸没有说抱歉,但在握住我手的一刹那,他深深把头埋了下去,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算是抱歉吗?我不知道!
老爸的手很有力,握得我生疼。
他的头顶冲着我,头发已花白干枯,有很多头皮屑,还很乱。
此刻真的很想给面前的脑袋一巴掌,这个头本应是我在春节时给他磕的,要些压岁钱,但从来也没有过,他的自私剥夺了我给他磕头的权利,还带给我糟糕的童年凄惨的青春。
老爸的脑袋很久才抬起来,已经泪流满面。
你什么时候死刑?我冷漠地问。
老爸一愣,他没想到刚认的儿子竟然问他什么时候死!
我笑了一下,说:别误会!我晚期胃癌!也不长时间了!到时候咱爷俩儿一起见上帝,也好有个伴!
老爸呆了一下,说:什么?你晚期胃癌?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和老妈谁也没管过我,我就胡吃瞎吃,把胃吃坏了!胃癌!晚期!没多长时间了!要不然你不会看到我的!我也不想临死了亲爸也不知道什么样子!到时候阴间碰一块儿,和小鬼发生摩擦,打起来,没准是亲爹打儿子都不知道呢!
不是很好笑,但我说完竟笑出了眼泪。
握着我手的手,用了力,剧烈地抖动起来。
老爸眼泪长流,和我一样,那么好哭。
报应!真是报应!可惜没报到我头上!给了我儿子!我真该死!该死!
老爸激动地喊出来。
肃静!狱警厉声喝道。
好好!我小声点!老爸忙回头冲狱警点头。
老爸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我,突然说:看你的脸色很红润,不像有病!是不是搞错了?癌症患者我见过,晚期的脸色不是蜡黄就是死人白,你不是来哄我的吧!
我猛地抽出手,气急败坏地冲狱警喊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枪毙?
肃静!狱警不耐烦地说。他快被我们父子俩搞崩溃了。
看我不像在开玩笑,又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老爸说他有个朋友是市附属医院的副院长,从小到大的朋友,提他的名字不用挂号,再去看看,确诊一下。
我不想死,如果有可以确认不死的理由,我想我应该去试试。
按照老爸给的地址和名字,我找到了市附属医院,见到了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副院长。
老爸的名字很管用,CT扫描,尿检,血检,血压,等等用在患者身上可以确定病因的医疗手段,都给我免费用了,有副院长亲自陪同,挂号全免。
拿着一沓医疗报告,副院长笑着对说:你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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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误会的手铐
误诊?!
奶奶的!我是不是应该为我捡了条命,而跑到外面大放鞭炮?
我的命本来就没事!却因为误诊险些丢掉命!更丢了我的老丫!
我有放火烧掉那所医院的冲动,但小泡理智些,找了做律师的朋友,拿着误诊报告和新的诊疗报告去那家医院,结果可想而知。
在商品社会,口碑最重要,那家院长脸都白了,像个真正的癌症患者,低三下四请求私了,这当然好。
什么都可以讨价还价的,哪怕与命有关的,经过讨价还价,我意外的获得了八万五的赔偿。
不知那真正得了癌症的家伙,拿着我的贫血报告是否能高兴地多活了很久?
拿着那笔钱,小泡紧紧抱着我放声大哭。
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得到了一大笔钱,而是得到了一条命。
我不想流浪了,更不想搬家了,我想有个家,不大也没关系,能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