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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为了培养少数民族干部,国家每年都有一定名额的指标,把牧区的孩子送到内地去接受小学、中学、甚至大学的教育。那场雪灾过后,牧区牧民损失惨重,很多家庭都只剩下壮年,县里已经两年无人可保送了。
一年来,洛桑的藏书又丰富了许多,他每月都要到经过的集镇上去收集采购一番。说是经过,最近的也要上百公里,洛桑每过一段时间都要让村长大叔帮自己看一天羊;他会离开部落很远处,才运功催动乌云盖雪狂奔在草原上。每回都是半夜去半夜回,他可不想被人当成个怪物。
平时遇到旅行者或流浪汉、行游的喇嘛,他也热情的把他们留在自己的帐篷里,就为了从对方口中多了解点外面的世界。洛桑知道草原是一个多么广阔又封闭的世界了。象一块干涸的海绵般,他贪婪的吸收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知识。
又一个夜晚,洛桑和女记者在草原上散步,洛桑又开始讲那个不存在的母亲的故事。白天,洛桑带着他们到无人区的边上转了一圈,激动万分的几个客人晚上都多喝了几杯酒。洛桑说,里面有个古城堡,那里有岩画和佛塔;但是,去一趟要五、六天时间,把记者们遗憾的痛苦万分。因为去那里,汽车没有用,要骑马或牦牛才行,这群记者骑了一会儿马就被颠的不行了。
几天的接触下来,洛桑和女记者间的隔阂消失了,洛桑知道了女记者的名字叫乔影。洛桑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编造的故事更加完美,人物更加丰满、生动了。乔影开始好奇起来,这个藏族青年使用的汉语词汇虽然陌生陈旧,却那么的朴实、贴切、古意盎然。作为记者,乔影有扎实的汉语基本功,再加上出身教师家庭,对文言文的感觉是比较灵敏的。洛桑语言方式表达了一个信息,他的古汉语修养比自己深厚,他所运用的修辞方式就是专攻古代汉语的研究生也不能这么流畅的使用,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莫非他的母亲是位来草原寻找自我的大学者吗?这里的生活确实有点世外桃源味道,那么淳朴,那么单纯,乔影对这一切有了种迷醉的感觉,草原,真是神奇啊。怀着对洛桑的好奇,乔影仔细的探究起使自己迷醉的原因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洛桑也越发沉醉在自己描绘的故事里了。晚风吹来,洛桑冷静了一点,暗自对自己说,不能再乱讲了,再说下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结尾了;兆惠将军说过:万言不如一默,将军城不欺我。
想起了兆惠将军,洛桑不禁黯然:多少英雄成尘土,自己却还留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世界真是以前的延续吗?
第四章往事如烟
清乾隆49年,18岁的曹玉琅随兆惠将军西出玉门关讨伐准葛尔残部霍集占部落的反叛。黑水河一役,兆惠将军领五千铁骑缠绕霍集占部六万兵马,马光祖将军和寥化清将军率三万人马策应前后。
清军另一路海兰察将军正率五万大军完成对霍集占判军的包围,作为兆惠军前参领的曹玉琅奉命领一百骑兵联系海兰察将军,在与判军连场激战后,突遇沙暴袭击;就此与大军失去了联系。
精通满、汉、蒙、藏文字的曹玉琅是康熙年间江南织造曹寅后代。乾隆四年卷入逆案被第二次抄家后,曹家就彻底衰落了。
乾隆31年,曹门几家的唯一男孩曹玉琅一出生就被寄予振兴曹门的重望。曹玉琅也不负众望,三岁进学,修读四书五经;五岁拜师,学习太极门武功;到他十五岁时,已经是文武全才一个翩翩少年。
就在这一年,曹玉琅遇到了对他一生影响最大的人。
乾隆46年,曹玉琅参加了乡试,中秀才,回家时路遇大雨。
由于家境贫寒,他只有这一件好点的衣服,就躲在路边的小庙里避雨。雨,不多时就停了;曹玉琅准备上路回家时被小庙后传来的两个人的吵闹声吸引,身怀武功的他没理会高低就饶到小庙后。
庙后别有洞天,一座小茅屋搭建在一棵大枣树下;树下另有一石几,几上横竖各19道的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一僧一道在下棋;此时两人正为一颗黑子的摆放位置在激烈争吵,也没理会曹玉琅的接近。听了一会儿,曹玉琅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下雨前,两人在此下棋,后两人进屋避雨。雨住了,出来继续棋局,发现刚才道人落雨前走的最后一步黑子被雨水移动了一格位置;奇怪的是满盘棋子都没有移动,就此一枚黑子移动了,如此一来,黑白形式逆转;原本占有微弱优势的白棋已回天无术,黑棋的这一招变间为飞,截断了一段白棋大龙的尾部。两人正为此争吵不休。
曹玉琅看了半晌,冒出一句:“天意啊。”
一僧一道听到曹玉琅的话,如雷贯耳,须臾大笑携手而去。临走前道人拍拍曹玉琅的肩膀,和尚冲他合十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