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好好活下去,去四川,去找锁柱的爹娘,等到东洋人跑了,再回来看看你爹你娘!”
春妹子就这么被孙实全硬生生的赶了出去,屋门“砰”的一下被关上了。
春妹子呆呆地看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给锁柱生个娃,这个娃姓金,也姓孙……“锁柱,你堂客走了啊?”
“恩!”锁柱闷声闷气的恩了声,手中的机枪响的更加欢快了。
“想你家堂客不?”
“想,怎么不想!”锁柱的整个身子都跟随着机枪在那抖动起来,火舌一道道的喷出,他亲眼看着一个个的敌人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
春妹子走了,锁柱特意没有去送她。一是战场上需要人,二是锁柱怕自己看到舂妹子,会流眼泪,会舍不得。
锁柱还有个想法,在这里每多坚持一分钟,就给春妹子,给胍子村所有的人多争取到了一分钟的时间。
其实,整个1连的弟兄们人人都是这么想的。
“坦克,坦克!”
“俞振海、郑逸,坦克上来了,东洋人的坦克上来了!”
一阵阵的声音在阵地上晌起,俞振海朝郑逸看了一眼:“兄弟,我们是专门炸坦克的?”
“不是吧?”郑逸憨憨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东洋人的坦克一上来,这群龟儿子的就叫老子们?”俞振海拿过了一包炸药,似乎对这个问题大是不解。
“因为他们都是狗日的,当坦克怕老子们呢。”郑逸也拿起了一包炸药:”兄弟,上吧!”
“上了,狗日的东西们!”俞振海大叫一声,一下冲出了阵地。
绕着S型,躲避着东洋人的子弹,猛然又趴到地上,爬行几步。
一阵火力打的俞振海抬不起头来,趴在地上,俞振海觉得等打完了这仗很有必要让高长官给1连的这帮狗日的上上课了!
自己是做爆破的,不是专门炸坦克的,这不是一个概念。坦克不怕自己,自己才怕坦克,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帮狗日的就是不懂?
后面阵地上自己兄弟的机枪大声吼叫起来,俞振海和郑逸朝前疾爬几步,再度趴伏到地上,一动不动。
两辆东洋人的“乌龟壳子”大摇大摆的朝这开了,俞振海和郑逸一边咒骂着,一边安静的趴伏着。
坦克近了,俞振海和郑逸几乎是一齐拉掉了炸药包上的导火索,青烟“滋滋”的在那冒着,等到“乌龟壳子”靠近,两人同时朝着边上一滚。
“轰、轰”两声爆炸,俞振海和郑逸被弄的一头一脸都是尘土,机枪在那B孔叫,子弹在空中横飞,两个人爬着靠到一起,躺在路边,俞振海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烟,扔了根给郑逸,自己抽上:“兄弟,老子们命大,到现在还没有死,你说老子们什么时候会死?”
“老子哪里知道?”郑逸抽了几口烟,从腰里掏出颗手榴弹,拉去导火索,看了一下,朝对面冲上来的日军群中一扔,爆炸声里说道:“反正老子就觉得,老让老子们做这事,这多危险?早晚会被他们害死。
俞振海掐灭了烟,把乘0下的半根小心的收回了烟盒里,拿出几枚手榴弹一一放好:“兄弟,打吧!”
“打啊!”
手榴弹,在这两个一嘴怪话士兵的手里,一个个扔了出去。
俞振海和郑逸知道,他们是做爆破的,既要去炸敌人的阵地,又要去炸东洋人的坦克,反正只要和响声有~点关系的事情,都得他们去做。
他们一肚子的怨言,一肚子的不情愿,可只要枪声一响,命令一下,甚至不用命令,只要弟兄们招呼上一声,他们就会义无返顾的冲上去。
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士兵而已….阵地前,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东洋士兵,一层层、一叠叠,打不尽、杀不光。
枪管打红了,胳膊扔手榴弹扔的肿了,弹药急剧的消耗着。整个胍子村一线阵地,都已经变成了尸山血海。
双方士兵眼睛都打红了,理智也已经完全丧失了,死了一批,很快又补上一批。生和死的分别,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日军依仗着炮火和装甲车的优势,一次次的对胍子村发动着压制性攻击,可是胍子村的那些中国士兵,就如同一根根弹簧一般,在炮火的压制过后,会迅速的重新弹到自己的阵地上。
面对日军的坦克,他们要不奋不顾身的冲上去,炸毁他们,要么放过坦克,专打后面的步兵。
阵地前那些用来防备装甲车的障碍早就已经在炮火的轰击下完全毁了,不过在胍子村那些中国士兵的眼里,有没有这些障碍其实并没有什么,有,要打,没有,一样要打!
东洋人进攻的时候,1连的弟兄们用机枪打、用步枪射、用手榴弹炸;等到敌人冲上来了,他们用刺刀挑、用大刀砍、用石头砸!
他们一次又一次打退敌人的进攻,一次又一次让东洋人发出哀叹。
在东洋人的眼里,胍子村明明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可是这“一个冲锋”,却总是不得不一次次吞下失败的苦果。
阵地上的那些中国士兵,他们的神经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
当日,在上海,26师防御的大场,是“铁打的大场”;现在,在西河镇,26师1连防御的胍子村,同样是“铁打的胍子村”!
只要阵地上还有活着的中国士兵,胍子村就永远不会落到东洋人的手里!
老黑半辈子了,都没有独立指挥过一次这么残酷的防御战,过去头顶上有营长、团长、师长,他就是个当小兵的,犯不着自己操心,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这一次只有老黑自己,来独力带着1连的弟兄完成这一任务。
老黑有些惶恐,有些兴奋。
他没有把自己当成“长官”,弟兄们也没有把他当成“长官”,依1日还是一口一个“老黑”的叫着。老黑也没有去阻止弟兄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