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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手脚了,甚至密室换地方也说不好。至于三个满满的大口袋怎生处置,这可难不住许琼。
你张昌宗家的院子不是挺大么,我先找个地方把东西放下,一次带出去一个,不也就是三个的问题?许琼就是这么想的。
御赐珍宝十九件,其他价值不高但是有纪念意义的御赐物品七件,这些都不用说,许琼连看都不看就一股脑装了起来,然后才去检查其他珍宝。略微一看便发现张昌宗还是比张易之有钱得多啊,光是金条金块和纯金物品便堆了大半间儿,对于这些分量十足的东西,许琼也只好望洋兴叹了。
好不容易把能拿的全拿了,许琼便随手先拎起一个大袋子跑了出去,飞掠到张府后院找地方安放。
不过东西好拿,路也好走,东西放哪却成了问题,主要是张昌宗后院的人太多。许琼辛苦地躲开几拨仆妇娈童,急切之间还是找不到足以藏好这么个大袋子的地方,难道直接扔到房顶上么?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看起来老大个地方,哪能知道不管走到哪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见府中下人之勤快,看来只好辛苦辛苦改变计划,连夜分三趟把赃物全拿走得了。心中有定计,许琼便立刻开始行动,出了院子穿窗进了客栈,大袋子一扔就走,回来再拿一个,再回去时却远远听到密室上面的房间里有人说话。
许琼心中好奇,神念一扫就知道不是张昌宗了。毕竟因为事情进行到一半,害怕夜长梦多,便一跃上房,用心监“听”起来。
大厅里却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是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看打扮却是和张昌宗府中成群结队的娈童一样套路,女的看样子已经三十出头,面容十分甜美,但毕竟多些岁月,比起那娈童的清秀白嫩尚且不如。
却听那妇人道:“容哥儿,你可快些儿吧,只怕被人察觉便不妙啦。”说话声音甚是惊慌。
容哥儿恨恨道:“这个天杀的张昌宗,没屁股的东西!弄个锁怎地这么难开?等一等,想必快开了,听声音有些变了——芸娘,你说咱们真的带些宝贝跑了,张昌宗能抓到咱们吗?”
许琼在外面“听”着直摇头。都说唐朝风气开放,男女之间不避嫌疑,这个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从南北朝的北朝流传下来的风气,可是两天之内遇见两对这样的,一对是马夫和小妾,一对该是娈童和仆妇,风气至此,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芸娘道:“咱们只消跑得远远的,哪还怕他张昌宗?找个地方隐名埋姓地躲他三年五载,女皇帝年纪恁大了,还能保得了他多久?他们这几兄弟坏事可做的不少,到时候可得不了什么好处,哪还管得了咱们呢?只是,容哥儿,过得几年,咱们能过些好日子了,芸娘我也老啦,你……”
许琼暗中听着,不禁心中暗赞这女子有见识。
容哥儿有些激动地道:“芸娘你说什么!我这两年过是什么日子你还能看到么?能和你一起离开这地方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别说你老了,还是怎么了,我怎都不会嫌弃你,你还不相信我么?啊,开了!”
许琼心道:“这小子倒是有手段,从我上次离开这才这么两柱香的时候他便打开了机关,倒是很有做飞贼的前途啊……”心中想着,外形却已经随心变了,然后鬼魅般地溜进大厅里,小声笑道:“这位兄弟却是好手段,片刻之间便打开了密室机关……嘿!”最后一声却是因为容哥儿咬着牙拿匕首刺向他才发生的冷笑。
轻轻一指把容哥儿点倒在地,许琼又对芸娘道:“姐姐莫惊,且等我一等。”说完又是一指点下,人已进了密室,他可不愿意把那一大包东西全让这俩人捷足先登了,他家大业大用项多,两人有些金条珠宝之类的能过日子也就是了。
解开两人穴道,许琼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沾了我的光。进去拿些金银快走,却别离开了这里,找个地方把东西收好,等阵子风声过了再出走更好。嗯?里面倒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啦,剩下好拿的都是金条金块,倒也不错。老弟啊,你在张昌宗府上是何司职?能知道这个密室,必然不是一般下人了。”
容哥儿却是个聪明人,被许琼点倒了之后脑子就一直飞快转着呢,看许琼进去出来就是一个大包袱,立刻意识到这个地方许琼不是头一次来了,怕不是在里面就收拾好的东西,运出去一趟再回来拿剩下的么?不说别的,立刻双膝跪地,小声道:“大侠!你真是好身手,能收下小的么?小的在这里,你也看到了,除了侍候那些狗屁男人还能做什么?今天大侠没杀我们俩灭口,足见是个大好人,张容想跟着大侠,便是刀山火海也不皱眉头吗,便是死了,也比在这里整天被人侮辱来得舒坦!”
许琼皱眉道:“我看你年纪将近二十,身上一丝儿功夫没有,怕是已经过了学武之时,跟着我也没啥前途啊——”
话没说完,却见容哥儿一声不吭,砰砰砰在地上磕起头来,许琼有心转身就走,可是脸上实在放不下——人家都把他当救星了,哪能这么没义气呢?还没想出个法子,那边芸娘也已经哭着扑了上来,和张容并排跪下道:“大侠,你就可怜可怜容哥儿,他可是好人家出身啊,落到这火坑里,哪怕生不如死,也还心好着呢!贱妾也是抖着胆子相与了他,若是大侠想贱妾和容哥儿在一起低贱了他,又堕了大侠的名声,贱妾宁死也不后悔!”
许琼心中大叫“倒霉”,怎么就这么被两人缠上了呢?人家都说出生死之事了,更不能轻易抽手。神念一扫便知道现在府中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便静下心来,问道:“芸娘?你在这府中却又做些什么?以张昌宗的身份,府中可绝少有你这容貌的妇人。”
芸娘抽泣道:“贱妾却是专司教导容哥儿他们女工的,出身却是不好,没奈何被张昌宗看中了活计了,从院子里把贱妾赎出来,本以为脱了苦海,谁知每日看见的又是这般境况,容哥儿这班人哪个不是好人家出身,被张昌宗害的落到这般境地。”
张容咬牙道:“芸娘,你别说了。”声音嘶哑,甚是痛苦。
许琼叹道:“非我不愿效劳,而是世间苦痛多矣,只得自顾自身。这样吧……”伸手把自己身上剩下的最后一粒丹药从玉瓶里倒出来,随手撕块桌布包上递给张容道:“这粒丹药你小心存放着,找个机会服下,至于学武的书嘛……”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想法子再叫慕容覆水找几章天宁道场的内功秘笈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