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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多时,却听身后马蹄声撞地而来,回头看时却见五人排成一列,马头接马尾地成一条线向这边跑来,马上的骑士看装束十分富贵,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脸冷峭,十分不俗。
李天霸心道:“看来是官家人了,不知和公子比起来谁更富贵一些,唉,就是咱们护法头子比一比谁官大吧,怕他们也比不了,再官家的人,不也是跑腿的么?”
正想间,却见五骑已经驰到身边,领头的人一声呼喝,五马一起站住,这分马上功夫实在高明。
李天霸做出愕然的表情,看着领头那人趾高气昂的策马小步过来,用马鞭指了指他问道:“兀那汉子,往刘家铺子可是走这里么?”
一听是去刘家铺子,李天霸心念电转,这几位莫非便是去送生意的主顾么?便操着一口陕西话结结巴巴道:“秉大老爷,刘家铺子是往那边走没错,再走个十几里路就到啦,进镇子前有个大坑,这官道就从坑边上过,好认极了。”他说的内容是照搬卢沐彦的,真的假的他可不知道。
领头那人听他这么说,轻轻嗯了一声,眼看就要带头走了,忽然又回头看道:“这汉子,你从洛阳来么?”
他问这句话本来没什么意思,因为朝中很多官员家丁都是在长安时招收的,武后当政多年,朝廷搬到洛阳也多年了,所以洛阳城里有不少陕音的人。
正好李天霸不怎么会说豫州话,心里也是揣着这个主意来的,听问便道:“回大老爷,小人便是工部李大人家的,大老爷与我家大人还熟识么?”工部的各种大人多了,所以他也就是随口胡诌一个。
那人却“唔?”了一声停下来,问道:“是李大人的伴当?却不知你手里牵着三匹马来此何干啊?”
李天霸心中骂道:“娘的,谁知道李大人的家的伴当牵着马来这里干啥?”却也只好答道:“李大人家有几个亲戚,也是去刘家铺子做事,小人牵着马送他们来,他们却叫小人回去了,也没说为啥。”
那人笑道:“好啊,好……”冷不防手上一动,“呛”的一声腰间宝剑出鞘,向着李天霸的咽喉刺来。
李天霸心叫不好,也不知是哪里露了破绽,闪身出去就要逃跑,却见剩下四人已经围了上来,手中刀剑纷纷出鞘,看样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要当道砍人了。
可是剩下几人不出手还好,这一出手却被李天霸看出来了,原来这五个人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
心中又暗骂了一声,李天霸怒气冲冲地结束了他生命中第一次化妆奇袭的生涯,大喝一声,银枪已经如变戏法般忽然出现在手中,空中划个半圈,向第一个出手的人胯下马匹疾扫而去。
…………………………
却说许琼拉着射月飞快地跑出了李天霸的视线,射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走了半晌方才停下,许琼笑道:“乖月儿,河南今年挺暖和……”
射月疑惑道:“河南?”
许琼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老的耳刮子,讪笑道:“呵呵,那个,是豫州,豫州,呵呵……因在大河之南,所以不少人称之为河南,你们修仙的人甚少出世,故而不知。”
射月笑道:“管它什么名字呢。公子,你留下李天霸,可是要亲身夜探九重楼么?”
许琼大笑道:“知我者月儿也,来来,快变得不那么艳光四射,与公子一起回娘家去罢。”
射月听许琼说什么“回娘家”,禁不住心头鹿撞,见许琼已经默默运转玄功变得黑壮了不少,心中一动,也把自己变成黑黑粗粗的皮肤,与许琼站在一起倒真像一对农家小夫妻,俩人都其貌不扬。
许琼也不介意,一把揽住射月的细腰,口中大喇喇地道:“娘子,你这腰也忒细了些,想必比城里那些红牌姑娘还好看呢。”射月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喝道:“还不把包袱拿来……你转过身去啊!”
原来许琼去的虽快,却也没忘了拎起化妆用的演员装,只是他递上包袱却怎也不转身,非要看看射月的身子变成什么样了,射月推搡了半天也不成,却只是一旋身脱下外衣来,中衣小衣连动都不动。
许琼大呼没趣,连同自己的外袍也脱下来,与射月的外衣一起裹住她身子,才让她穿上粗布衣服,腰身果然粗了不少。
射月没好气地穿了衣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被许琼一把拉走。两人风驰电掣地飞奔到刘家铺子,也是依照镇前的大坑确认了去处,这才走上官道。
刘家铺子,顾名思义这个镇子并不大,多半是依附官道,由一家铺子或者酒家而发展聚集起来的小镇,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还多是外来人。进镇子没多远就是九重楼的暗哨了,却是一家客栈。
许琼走到近前,用山东话大声念道:“同心客……孩儿他娘,后面那字念啥啊?”
射月强忍着没笑出来,却道:“傻子,那字念饯,蜜饯果子的饯,俺从小见过蜜饯果子包上有那字。”
许琼却差一点就要岔气了,没想到射月这么个看起来外表很冷的小美人,不光在自己面前温柔如水,还颇有幽默细胞呢。便拉着她大步走进去,边走边道:“哎!你一说我豆想起来了,蜜饯那东西好吃啊,咳咳,今儿咱姨给钱来,咋弄也得买一斤尝尝——掌柜哩——”
里面店小二飞一般跑出来堵在门口道:“二位二位,这里可不是卖蜜饯的,这是客栈,住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