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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努力跳出这个逻辑的旋涡,深深的惆怅开始涌上他的心头。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家,我的一切,我的回忆……”
小白苦笑一声,这确实是个很难用平常心去解决的问题,刚才他还在想着前女友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还在偷看身边一起奔跑的美女,还在憎恶那强对流和雷暴,还在想着回去好好研究厄尔尼诺,他一直都觉得这些都是要命的牵绊,他也只好在心里暗自苦笑。
现在,这些牵绊全没了,换来也只不过是一声苦笑。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小白软软地立起,瞪大了眼睛望向那高耸的悬崖,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地冲了出来,喃喃道:“真的……离开那个世界了……”
月光依然如水的洒在这个哭泣的孩子身上。
…………………………
山,依然很高。
小白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向山上爬着。
其实他本不该站起来,因为全身的软组织挫伤在他一动不动的时候都够让他咧嘴的,更何况还有火辣辣的擦伤。可是心里仍存在一线希望——若是爬到山崖顶上,说不顶会有什么启发在那里等着他。所以急切之下不顾伤痛的循山而上,却也一口气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直到两腿实在疼的不听使唤了,小白也只好坐下略略休息,谁知道弗一坐下,周身的疼痛又立刻涌上心头。
小白咬着牙没有躺下,心想思考一些问题或者会分分神好受一些,于是再看看自己,心想人变小以后眼界也自然变小了,当初刚刚发现自己变小的时候是何等诧异和惊惶,此时再看时,已觉得视觉比例合理多了。
想到这里,不禁又回想刚刚自己在悬崖下盘坐了半天,冥想着自己可以回去,却也没有丝毫动静,可见天意不从人愿,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年代或许只能在梦里了。
忽然小白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对再次穿越时空的事不抱什么希望了。
小白再往上爬的信念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好好想想自己在这个未知莫名的时代该做些什么,该怎么生活。
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后,小白横身一躺,枕着自己那件首次见到的外袍沉沉睡去。连打了几个喷嚏后,他那双刚刚启用不久的小手也不自觉的搂紧了自己。
…………………………
“公子!……”
“许公子!……”
“琼儿!……”
一阵小风把呼唤声一丝丝送入小白的耳朵,小白翻了翻身,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见三五成群的火把正游离于附近的山头之间,其中还有一两拨正向自己所在的半山腰爬过来。
“许琼或者许什么琼?难道是在找我?”小白早已肯定自己是“夺舍”了,看来这个本来该摔死的可怜孩子就应该叫做这个“许琼”或“许什么琼”。
眼看火把走近,小白闭上眼睛,却听见那两个举火把的人“咦”了一声,俯身到自己身边看,然后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呼:“公子!公子找到啦!!……”洪亮的喊声漂游在整个山谷之间。
小白这才装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眼前的两个人都是正当少壮之年,皆穿着相同样式的灰色布衣,与自己身上的行头没法比,又神情激动,满脸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笑容。
随即一朵烟花升起,“嘭”的一声炸开。
小白费了好大劲,装做嗫嚅的样子,道:“我……我,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那两个人的笑容在脸上凝固,小白倒有点想笑了。
其中一人道:“公子,你不认识我们俩了吗?我们俩是二门外的小厮,我是大福,他是二贵……”口音倒是与小白家乡的口音相似,小白心想:“这人应该是河南、山东和安徽一带的,不过这地方倒不一定是在哪。”
小白见二贵想凑过来看自己,忙往后缩了缩,用山东话道:“你,你要干什么。”他故意说话慢一些,字与字之间间隔长一点,以免穿帮,同时,他也下定决心,若自己真的附身到他们要找的人身上,以后只好长期扮演这个人了,不过现在也只好装失忆。现在的重点工作是搞清楚生存环境。
二贵仔细看了看,确确实实是自家公子,可是看他言行,心里实在有些惊疑不定,便拉着大福走远一步,道:“公子或者是惊吓过度,这会儿有点颠三倒四也不为怪,咱们别说什么,看,老爷的红灯笼正往这来,等他老人家来了再说吧。”
大福正自点头,忽听公子问道:“今年是哪一年?”便脱口而出道:“回公子,今年是大周长安二年。”
小白一听这话,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心想自己难道回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周朝去了?起初他还希望回到什么隋唐明宋的朝代去,历史知识多少还有点,可是这下时间跨度太大,几乎就没什么了解程度可言,这该如何是好?现在也只好寄希望于这是回到了战国末年,那本《寻秦记》可是熟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