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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终于有一名王国官员在大群士兵护卫下从乌里城出来。
“克拉克大人。”图尔曼翻身下马,向来人躬身行礼。
“连肯将军,你不在前线指挥大军作战,为何回京?”前来迎接图尔曼的是王国军事大臣克拉克公爵,这个官职相当于王国军总参谋长,可以调动所有的王国军,算起来还是图尔曼的顶头上司。
克拉克年近六十,头顶秃了一大块,看起来十分老迈,他居此高位,并非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只因十年前他是古鲁省的总督,随安德列斯一同叛乱,算是席尔瓦王国的开国元勋,不过安德列斯调动军队往往绕开克拉克,直接下令给手握王国绝大多数兵权的图尔曼等三大将领,所以克拉克的官位听起来十分显赫,其实没有多少实权,是标准的居其位而不谋其职的官僚。
当年安德列斯建立席瓦尔王国之后,为免几个总督以后有样学样,采取明升暗降的手段,许以高位,将五个总督调到王都任职,与之相妥协的是成立元老院,国王继立、对外宣战、媾和、财政预算等等国家大事均须元老院批准,可以说是对王权的一种制胁。
元老院的那些元老自然全是贵族,而且大多数是随安德列斯叛乱的官员,多数元老年纪超过五十,是名副其实的老人院。
这个克拉克也是元老院的一员,万一安德列斯暴毙,图尔曼若想妻子玛格丽特继任王位,还得他多多倚仗,故而心中虽对克拉克颇为不屑,语气仍是十分恭敬:“大人,大军缺少军粮,属下早致函夏尔蒙大人,多日仍不见补给,属下唯恐激起兵变,只好亲回王都催请。”夏尔蒙就是被他推诿己过的王国军需大臣。
克拉克愕然道:“夏尔蒙不是已想尽办法,命邻近各省,筹到半月粮食送去了吗?”
图尔曼十分无辜道:“可是属下起程前,尚未收到粮食,可能在途中错过了。”
怪不得图尔曼要扣下那群送粮的士兵,原来早就打算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大概也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吧。
“粮食确已送达,若是让陛下知道将军不顾王令,率军擅自回京,必然大怒,望将军还是速速赶回前线,以免陛下责怪。”看来克拉克也不是笨蛋,对图尔曼回来的目的心知肚明,只是话中拐弯抹角,并不明说罢了。
图尔曼皱起眉头道:“就算真的送到了,只有半月份量实在太少,恐怕大军难以为继,属下还得去见夏尔蒙大人,催请催请。”
“我这就去催促夏尔蒙多多筹措粮食辎重,将军还是不要入城。”克拉克对着图尔曼这等手握重兵的下属,语气也不敢太过严厉。
“属下连日行军,身心俱疲,前方战事胶着,情势难以逆转,也不怕耽搁一时半日,属下既已回京,正好入宫向陛下面禀军情,聆听陛下谕旨。”图尔曼索性将岳父这顶大帽子抬出来。
“陛下这几日染恙,并未参加廷议,将军有何军情,我可代为转呈。”
图尔曼微惊道:“那属下更要回去探视陛下病情。”
“听宫廷御医说,陛下只是偶染风寒,并无大碍,将军不用担心。”克拉克受元老院所托不让图尔曼进城,早找到藉口敷衍图尔曼,令他退走。
图尔曼行军千里,怎会就这么被克拉克敷衍回去,满脸堆笑道:“大人可否通融融,让属下回家一趟?”他的妻子玛格丽特乃是王储,只要见到妻子,再进王宫,易于反掌。
“这个。。。”图尔曼说得合情合理,大概克拉克唯恐令图尔曼以为王宫有变,指挥大军攻入王都,第一个倒霉就是他,所以并未一口回绝。
“请大人首肯。”图尔曼又躬身深深行了一礼。
克拉克思索片刻,婉拒道:“公主殿下正在服侍陛下,将军还是不要前去打扰的好,来日将军得胜归来,再与殿下一叙夫妻之情,岂不更好。”
“大人今日若是卖属下一个面子,属下定不敢忘,否则属下只好冒犯了。”图尔曼本来就是桀傲不训之人,耐着性子跟克拉克嚼了半天舌根,火气已是不小,见左央右求,死磨硬泡,克拉克仍不肯放自己入城,索性手握剑柄,目射寒光,摆明车马要来硬的。
“图尔曼,你想干什么?”图尔曼的凛人气势迫人而来,首当其冲的克拉克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眼见二人就要发生冲突,看来我要帮图尔曼一把,我可不希望将来移花接木后戴上一顶犯上作乱的帽子,那可对我的报仇大业大大不利。
这几日来,我十分小心的从图尔曼身上盗取了不少能量,虽然不足以控制图尔曼,但是用来影响意志比较薄弱的克拉克不成问题,别忘了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灵魂之神。
“属下思妻心切,一时失态,望大人恕罪。”图尔曼也知道自己太过冒失,连忙道歉,他打定主意今日若是入不了城,就想别的法子。
“想不到将军伉俪如此情深,公主殿下一定很希望见到将军,将军回家去吧。”被我控制大半心智的克拉克改变了口风。
“大人真的让属下回去?”图尔曼不知道我助了他一臂之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乌里人都知道他与玛格丽特关系不睦,这伉俪情深一词从何谈起?
嘿嘿,图尔曼,你恐怕想不到是我助你一臂之力,当然这是有代价的,而且十分高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有一天,我会接过你所有的东西,包括玛格丽特在内。
为免图尔曼察觉不妥,我放开了对克拉克的控制。
“当然!”克拉克恢复意识,下意识间有些不解的摸了摸额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自食其言,改口道:“将军只可只身回去,不能带任何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