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越来越浓。太阳已经落山,即使站在峡谷西面的最高峰,也已经看不见了。谷内的黄昏比起峡谷外面更加昏暗得多。白天浓厚的雾气随着气温的降低而逐渐稀薄,但由于光线减少,谷内景致仍旧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从夹谷峙立的山顶下望,一天之中观赏谷内景致最清楚的时候看来只是清晨太阳已出、但尚未到顶的那段时间。
总座仍旧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顶,瞧着眼下朦朦胧胧的千月峡谷,背影已经融进了暮色中。
“出来吧!”总座忽然开口说。
靠近山顶的一块巨大岩石后面,顿时现出一个人来。他年纪甚轻,不过二十出头,乍看上去,跟天戈颇为相似,也有一张俊秀的脸庞,高大雄健的威武体型,不过却少了天戈特有的开朗英挺咄咄逼人的气势。他半垂着头,两眼朝下瞧着地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轻手轻脚来到总座身后,恭恭敬敬地向总座行了一礼,说道:“青翼下属灵豹队昭云见过总座。”
总座也不转身,待他行礼完毕直起身子后,又道:“说吧!”
昭云略微抬头,看了看总座长久以来似乎一直未曾挪动过分毫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却从身后取出一物,说道:“这附近都是阴湿沼泽之地,没有什么物产。属下转了几个山头,这才猎到一只山鸡,特意拿来献给总座享用。”
总座淡淡的道:“我在多年之前,早已不用这类食物,你将它拿回去自用罢。”
顿了一顿,总座又道:“凡事以任务为先。我只让你们在半山树林中休整,你却偷偷私自出去行猎!敌人正在附近。万一被对方发现行踪,就会打草惊蛇,徒然给任务增加变数!”
昭云一怔,心想不知道总座平日所用,究竟是什么特别的食物,这事倒要好好打听!又想凭我的本事,怎可能被那些三脚猫的盗贼发现!不过他却既不追问,也不辩解,恭敬答道:“是!总座教训得是!属下知错了!”嘴里这么说,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又静静站立良久。暮色更浓了,甚至连昭云的背影,也一齐融入了周围的背景中。
总座终于又开口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下去吧!”
昭云应道:“是!”
又迟疑一阵,说道:“属下有一件极紧要的机密之事,要细细禀报总座。”
“机密之事?你直接告诉统领就行了,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可是,这件机密之事却跟统领有些关连,事情又很紧急。属下左思右想,别无他法,只好悄悄前来禀报总座,请总座定夺!”
总座蓦然转过身来。
他刚才一直背对着昭云,现在转过身来,却不曾见什么转身的动作,也不闻周围有丝毫风声,似乎他刚才就一直是这样面对着昭云。
总座一对精光闪烁的双眼冷冷地打量着昭云。昭云连忙低头,两眼望着地面,一声不出。半晌,总座冷冰冰地说道:“讲!”
昭云两眼仍旧瞧着地面,说道:“是这样的。刚才,倚风先生来到我们暂驻休整的小树林,跟统领见了一面。他无视总座对他的青睐与抬举,语带双关地说了一些谋逆反叛的言辞,统领听了出来,好言劝了他一阵……”他将刚才林边天戈与统领的对话详详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总座静静听罢,说道:“哼!不自量力!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顿了一顿,又道,“这件事跟统领又有什么关连?”
“论理,这样的叛逆大事,统领应当早早前来禀报总座才对。可是他在倚风已经离去很久之后,却仍旧只是怔怔地发呆,又不住长吁短叹,并没有采取应有的行动。属下知道统领为人一向仁慈,又很念旧,一时之间恐怕仍旧难以释怀。可是此事如此紧急,倘若他一直这样的话,拖延的时间太久,只怕会令这次叛逃成功,耽误总座的大事,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属下左思右想,万般不得已下,只好冒昧前来,替统领将此事详细禀报总座面前。”
“如此说来,你竟然十分顾全你的上司,处处替他考虑周详!”
昭云左膝着地,向总座行了个武士的最高礼仪,说道:“属下在此郑重立誓,终身效忠总座和统领,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总座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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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戈将轻便皮甲披挂在刚刚穿上的军服外面,顿时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帝**人。他又活动了一下手足,略微皱了皱眉,衣甲似乎小了些,有点紧绷绷的不太舒服。
韩骁身上脸上的泥泞汗水已经整理干净,这时站立一旁,两眼放光地细细打量他,见状抱歉地说:“唉,这已经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