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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茫然后使劲一拉。
“哗!”一阵削尖了的树枝短棒雨点般从树上向下疾射。
五名追兵狼狈退避左躲右闪之时,天戈已经离开大树,用比刚才快了数倍的奔跑速度,飞一般地消失在对方眼前。
虽然暂时避开了追兵,但对方现在已经追到了随时可能遭遇的境地,接下来的行止,将是处处陷阱,步步惊心,一不留神就会落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结果。
天戈强忍着****的灼热疼痛,在密林中且行且止,小心翼翼地绕行了一大圈,终于又找到了一条极不起眼的小小的水沟。
在这一路上,他曾有三次悄然潜行以避开对方的岗哨的经历,还有四次屏息敛神闪身树后、或隐在灌木之中,以躲开对方的巡视侦察人员。因为头脑实在热得迷糊,有一次他在行进中竟然跟在巡视人员身后险些与对方撞了个正着。
他在沟边坐下,脸无表情地进行着早已熟极而流的例行治疗工作。经过刚才的耽搁,又迅疾飞速快跑了一阵,躲藏闪避潜行了一阵,当冷热交击时的剧烈灼痛感再次降临这个早已饥疲交加、已经相当虚弱的身体时,他竟然又产生了第一次治疗时的那种极度难熬难当之感,不,感觉上甚至比第一次还更难当!
追兵就在附近,而他的身体却已经消耗到几近虚脱的地步,头也越来越痛,甚至痛得难以思考,难以再去注意周围的动静,实在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这一次遭遇追兵,由于事先作了比较充分的准备,因此还算幸运,能够顺利摆脱对方,找到这里来。下次呢?他能够一直这般幸运么?
对手已经迫近眼前,他哪还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从容布置,作好逃命的准备功夫,说不定正在布置的过程中,他们已经出现在眼前;若想趁此机会远远地逃离这里,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又难以支持如此大量的运动和消耗。
走,又走不掉;避,却难以避开!
根据刚才沿路的遭遇和经历,完全可以想见,这附近能够找得到的每一处水源,都将会有若干眼睛在暗中监视。
这里因为比较偏僻和狭小,暂时还没有人来。不过,它必将不会是什么安全的处所,差别只在时间而已。
如果在迷迷糊糊中一个失神,终于落到了对方手里,那么……他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往下想了。
放弃吧!你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强行坚持下去只是徒然令自己白白多受一些活罪而已!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失败了也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违背承诺!而且,你心底里不是一直在期待着这个结果么?一个声音在心底说。
天戈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他盯着沟中潺潺流动的清水,久久没有移开双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条水沟相当小,水深仅过膝盖,最窄处仅容一人躺卧,并非什么理想中极富诗情画意的山涧清流。不过,它应该可以轻松地带着自己抵达一处特别的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轻松舒适正是首要的需求啊!
天戈轻轻侧身,躺进了水沟里,冰冷的凉水立刻将他完全包裹住。
第十二章心眼大开
因为与身体温度的巨大差异,刚刚入水的瞬间,宛若一块亘古未化的寒冰将他紧紧裹住,锥心入骨的巨大疼痛直冲而入,一时间,天戈呼吸顿止,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一阵空白,似乎将一切的感觉全部空掉了,天戈再也不觉得疼痛,也感觉不到周围的流水,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没有感觉到。
这是死亡的真正感觉么?似乎与自己上一次的险死还生,有很大的不同呢。
天戈在水底半开半闭地微睁着双眼,看着原本只有缓缓移动的树枝树叶的面前慢慢出现了两名追兵,一个魁梧一个精悍,一个年轻一个年长,他们正圆睁着两眼,带着讶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呢。
天戈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冰魄短刀的刀柄,一种熟悉的宛似老友见面的亲切愉悦感觉又再涌上心头,令他****舒适,浑然忘了自己握住刀柄是为了什么。
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瞪视着,谁都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天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是他么?”
“是他!”
“你怎么能够这么肯定呢?”
“我当然能够肯定!首先,刚刚有人在附近遭遇过他,只是一不留神又被他逃走了;其次,我们已经搜遍了周围所有的地方,并未发现有人;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刚才一直在往自己身上浇水,这显然是‘炼狱’发作时的救治手段。”
“可他浇着浇着却为什么又不动了?”
“嘿嘿,你没见他直接躺进水里了吗?也许他认为这样做更加省事嘛!”
“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样做?”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在一旁等着,证实他的的确确已经被水呛得迷糊了,然后……”
“呜~~太好了,不用直接冲上去动手!老实说,我一向认为自己并不缺乏勇气,可一想到即将跟他对上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发虚,没有底。能够不动手是最好的了!”
“嘿,这样的事情,与是否有勇气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的。倘若你见到他就径直冲上前去动手,这不仅不是勇敢,而是鲁莽和不自量力的行为啊!”
“是的是的!很多时候,勇敢与鲁莽之间,并没有太过分明的界线。”
“不错!蝼蚁搬象,这是勇敢和聪明;螳臂当车,只是鲁莽和不自量力!充分认识自己,也充分认识对手,在此基础上果断采取力所能及的行动,毫不犹豫,这就是勇敢!也就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