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自己会在这里等他出现,确定他平安无事,再去见利滋……
修连肯定了自己的选择,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然而,似是早料如此,辛德拉脸上的笑容褪去,严肃的脸,犀利的眼神盯了修连好一会儿,接着,他又露出了笑容,不过,这一次,布满皱纹的他,笑得那般诡异……
“修连,老朽不会勉强你。但是,有一个人,很想让你成为老朽的囚犯……”
声音迷幻不已,修连惊讶的看着辛德拉,不料,身后突然伸出的大手抓着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抹布捂住了他的嘴脸。
难受,鼻子好难受……
快要窒息了。
修连挣扎着掐住那大手,可力量在消退,渐渐,白皙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修连瘫软的昏迷过去……
而辛德拉,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令似的说:
“把他带走。”
囚住修连的高个男人张口称是,下一秒,他抱起修连,闪身消失在帝王殿。
第九章被带走的第二人
一夜之间,东淳阁一战已传的沸沸扬扬,殿内殿外早已人口一说……
听说,那个法尔是炎啸的儿子……
听说,那个法尔被桑修杀了……
听说,炎啸的鬼魂救下了法尔……
听说,艾洛两陆又要被统一了……
离奇,诡异,无论什么事,只要它为人知,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传遍全天下。当夜,鲁尼惊慌失措的在东淳阁维修的混乱中逃了出去,他来到北王府,如同第一次来时那样,紧张的拍着大门,亦如前次,应门的是那和蔼的老人。
“孩子,发生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样吓人?快进来。”老人提着夜灯,招手催促着一脸铁青的鲁尼。
小孩吞着口中的干涩,二话不说,突然推开老人,直奔王府正堂。不料刚跑过半,衣领就被身后巡逻的卫兵抓起,身体又一次被举在了空中。
他咬着唇,强忍着心里的委屈,任凭卫兵将他扫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其中一人认出他便是上次夜闯王府小贼时,可怜的鲁尼才终于被好好的放回了地面,由卫兵带领,前往正堂找到了启元。
“你们下去吧。”启元刚撤走卫兵,一旁,柳琴箭步上前,头一次,她半蹲着身,与鲁尼视线平行,往日的冰霜似已解冻,此时此刻,这张脸上,写满酸楚。
“法尔,怎么样了?”她轻声问着,期待的看着鲁尼,渴望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说也奇怪,每次法尔陷入危难,她都噗之以鼻,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过,法尔,死了才好。如今,传来法尔已死的消息,她竟感到难过,不,此刻的心情,怎难过一词能形容。胸闷,气短,像被人堵上了千斤石块在胸口,更像是这石块之下还有一把利剑,狠狠的、稳稳的,扎在她心口上。
鲁尼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柳琴急上加急,她摇晃着眼前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鲁尼,大声问:“说啊,说那个混帐没有死!”
然而,像是忍耐到了极限,鲁尼忽然将头埋在柳琴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惊天动地,响彻整个北王府。凄惨、懊恼、无助,集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喊中……
“血,干爹,流了好多血……红红的……干爹一动也不动……”哽咽,嘶哑,鲁尼力竭。红了的眼,干裂的唇,被泪水洗刷过的满是悲伤的小脸,无不让人心疼。他的话,让柳琴抱有的那一丝希望的火苗泯灭了,眼神霎时变得空洞,面前明明还有启元存在,她的眼,放佛已将周围的人物统统过滤,只有……法尔的幻像……
良久,鲁尼哭累了,声音小去,柳琴这才回过神来,她一脸冰霜,抓着鲁尼的肩,狠狠质问:
“桑修干的吗?”
这口吻,就好像是在等待着鲁尼的回答,只要他肯定,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向帝王殿。
鲁尼轻轻点头……
可没一会儿,他又猛的摇起头来……
好不容易收回的泪,在他想到自己犯下的错后,再次泛滥。
“什么意思!不要哭,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柳琴似是不耐烦。
一旁,启元看着眼前这样凝重伤感的画面,不由得思绪万千。绞痛的心已经将他麻痹,感受不到任何生气。死鱼脸在今天愈加明显,不过,那眸子里,除了迷茫,便只剩伤感。
自己还没为他做什么,他就这样去了吗?怎么能……
“快说!”柳琴忽然愤怒的一声大喝,足足将启元吓回了神。他望去,见到已经升起愤怒火焰的柳琴正紧紧抓着鲁尼的胳膊,还没等他开口,鲁尼抽泣着,哽咽的抢过了话:
“我……我只是想……让修连替干爹挡剑……但是……为什么啊……干爹竟然那样保护他……呜……”
鲁尼的话令听着的人疑惑不解,启元还只是闷头思考,柳琴则更是急切,她追问:
“什么意思?修连替法尔挡剑?那个皇子?法尔是为了保护他才……”
“因为……傀儡不是应该保护傀儡师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干爹保护他呢……为什么,干爹要让他做心灵傀儡……”泣不成声,鲁尼已然是个泪人儿,可他最后的一句话,彻底让柳琴愣住了。
心灵傀儡。
对,法尔的心灵傀儡。
修连?
怎么可能……
“法尔,摘下假面了?”抱着一丝奢望,她询问,换来的却是鲁尼点头的肯定,一瞬间,柳琴心生恨意,法尔,真的找到心灵傀儡了,而自己,竟然还没看到他的脸面,他就已经……已经……
“不,法尔不可能死。”启元忽然开口,带着异常坚定的眼神,他看着鲁尼,像看着一个仇人。本来他就不是很喜欢这小孩,因为他占尽了法尔的温柔,如今,法尔因他的过错而生死不明,更是令他想要狠狠抽鲁尼的屁股。
“可是……”鲁尼哽咽一声,却被口中的干涩呛到,连咳几下,之后便没了声。
好一阵沉寂,惟独鲁尼的哭声铺天盖地,他懊悔不已,却无法挽回。
“为什么那个皇子会挺身替法尔挡剑?他们,已经这样亲密了吗?”柳琴打破了这沉闷,开口又是心中的疑问,不料,这话一出,鲁尼的哭声噶然而止,他努力屏着呼吸,就好像柳琴的话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