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玉茫然的向前走着,谷内本来就没有道路,他又不辨方向,走几步就摔一下,还好他只是被人咬伤,并没有受内伤,从神意峰上跌下来,竟然也奇怪的没有跌死。
他没有去考虑自己为何没有死亡,心痛到极点,人往往会选择逃避,不愿意再去思考,这种现象表现到极端,人就会疯掉。
枫林玉此刻已经接近疯狂状态。
他爬上悬崖,攀到山壁之上,最后翻出神意谷。
暴雨之中,湘天梦等人即使追上来,也难以立即就发现他,况且,还有无数怪兽跟在后面,掩盖了他的痕迹。
就在他刚刚离开谷口,准备往山上爬去的时候,身后的一个怪兽终于发动。
一只兽扑上,将枫林玉压在身下,枫林玉也不知哪里来的精神,砰的一拳向那怪兽打去。
怪兽被他一拳击得歪了歪头,顺势叼住他怀里的那团肉体,撕扯着向后跑去。
枫林玉精神涣散,处于疯癫状态,他唯一的注意力全在怀里那堆肉体之上。
怪兽将肉体抢走,枫林玉立即红了眼睛,向前猛窜几步,一把抓住那怪兽的尾巴,张口就咬。
怪兽疼得一张嘴,肉体掉落下来。随后的几个怪兽扑上去,撕扯着将那肉体分开,一人叼起一块,转瞬间没了影踪。
枫林玉只觉心脏里一阵翻动,也不知是疼痛还是愤怒,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喊:“师姐,把师姐的尸体还给我,还给我!”
他疯狂的站起身来,向着那群怪兽冲去,只要看到移动的物体,他就扑上去撕咬。隐藏在他体内的魔王兽性爆发,那些怪兽吓的掉头而去,片刻间没有了影踪。
雷声更加响亮,闪电也更加频繁明亮,暴雨肆无忌惮的浇在枫林玉的身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仰头向天,伸手分开贴在脸庞上的湿发。
“老天啊!”他大声的惨号起来,如同一匹受伤的狼,“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他开始在山体上奔跑起来:“哈哈哈哈——”
他歇斯底里的大笑着,一边狂奔,一边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连师姐的尸体都保不住!”
他胡乱的挥舞着双手,将头发一缕缕的撕扯下来扔在地上,泪尽,继之以血,但见闪电霹雳的天木山脉之间,枫林玉跌跌撞撞的向前奔跑,几乎跑出三步就要摔倒在泥地里。
大雨立刻将他身上的泥土冲掉,但是,山体上不仅是泥土,更多的是岩石。他早就将浑身摔得如同血葫芦一般,虽然雨水很快也将鲜血冲洗干净,但他身上的伤口却开始受菌发炎,头脑变得混沌,神经错乱,发起高烧来。
但他依然不停下来,心中有一股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感,激化成无比澎湃的精神亢奋,支持着他即使将脑壳摔坏,也绝不站定脚步。
其实他身体里早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双腿麻木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全凭那股疯癫的精神力,他足足在山间跑了三天。
大雨也不停不息的下了三天。
到第四天早晨的时候,他跑出天木山脉,昏倒在一条小溪里。
血水将小溪染红,然后流向下游。\t
第二章疯子
暴雨初停,煦暖的阳光照耀大地,鸟儿飞到溪边喝水,不解的看着河水里昏倒的人。
枫林玉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有一副肉体,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缕空气,仅仅残留下一点意识。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哎呀,源头在这里……”
一老一少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沿着小溪走了过来,看见水中的枫林玉,他们知道为什么下游的水会是红色的了——刚才他们在溪边汲水,竟然是红色的,水中还不断有一缕缕的暗红涌来,于是他们沿着溪水往上,想找到鲜血的源头,就看见了昏倒的枫林玉。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火红的破旧衣服,梳着两只小辫子,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额头上的刘海儿很长,将眼睛也盖上了。只是她身体太瘦弱了,仿佛一阵风吹过她,就会掉进河里一样。
“快将他拖上来!”同样瘦弱的老头子大叫着,卷起裤管,祖孙俩费了好大力才将枫林玉弄到岸边上来。
这老头一张脸孔黄黄的,眼睛也黄黄的,嘴唇全都干裂了,沾着几点水滴,一副病态。
“爷爷,他怎么样了?”少女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头收回比在枫林玉鼻端的手,说道:“还没死,有一丝气息!”
祖孙俩将枫林玉拖下山,来到一个小镇里,他们的马戏团还在表演。
此地距离茶花城已经很远,不在天木山脉的范围之内,小镇也没什么名气,镇中居民大多靠打猎为生。
老头带领着自己的马戏团,还是在前几天才来到这个小镇。
马戏团只有十几个人,都是老头的徒弟,老头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名字,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哈老爹。
那个红衣少女是他孙女,叫玲珑,是马戏团的台柱,擅长软功。
因为团里有人摔伤,祖孙俩上山采药,却不想救回了一个人。
因为这个马戏团并没有什么出色的节目,人又少,而且哈老爹又不会揽生意,所以常常连温饱问题也解决不了。
枫林玉来到这里昏迷了两天多,也只能喝些汤水。他浑身是伤,有被人咬的、有被野兽咬的,还有在山里跌破的,这些还只是皮外伤,哈老爹就用草药给他敷上,最可怕的是他的高烧,这是听天由命的事情了。
然而,到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他的高烧退了,人醒了过来。
什么话也不说,他茫然的看着眼前晃动的几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玲珑经常来看他,对这个人感觉很好奇。
枫林玉身上的装扮早已经在一连串的事故中毁去了,只有红红绿绿的布条挂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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