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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熙朝轻轻走到她身边,手掌贴到她的肩膀上,“清歌。”
她抬起眼,怔怔地看着他,“爸爸刚刚过世。”
“哦。”他也有点怔怔地,下意识地伸开手臂将她搂抱在怀里。不用说话,已经能够感受到她的颤抖。无论木梓扬对她曾经多么冷淡,那毕竟是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父亲。
而他,失去了这位“父亲”,即使他看上去平静如昔,但内心的感伤和茫然却难以用语言形容清楚。
“伯母,请节哀。”他一只手伸向薛筱婷,想安慰对方。但薛筱婷却避开他的手,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似的,抽身快步向外走。
“妈。”木清歌追过去,“我送您回家。”
“不,你留下来。你爸爸的后事还要你来料理。”薛筱婷泪眼过虻乜醋排儿,欲言又止,“清歌,你……你也保重自己的身体吧。你的腿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木清歌搂着母亲,“妈,爸爸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
薛筱婷努力地想对女儿做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但是努力的结果只是泪水更加肆意地横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先回家去,车子在外面,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清歌,这里只有拜托你了。”
薛筱婷的离开让木清歌好像突然被抽离了力气,原本还行走不便的腿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墙壁几乎要摔倒。
曲熙朝从后面抱住她,坐在了一条长椅上。
“先休息一下吧,暂时什么都不要想。”他低低地说。
她将一件东西暗暗塞到他的手心里。
“是什么?”他摊开手,看到一枚小小的钥匙。
“这是爸爸在弥留之际留给我的。他一直把这把钥匙握在手里,攥得很紧,但是我却不知道这把钥匙的用途。”
曲熙朝皱了皱眉,“这好像是什么保险盒子的钥匙。难道是木远的机密文件?”
“嗯,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我从来不知道爸爸在什么地方有这样一个保险盒。”
“你妈妈呢?她应该知道。”
“妈似乎不想告诉我这把钥匙的来历。”她思忖着,“你说,会不会这把钥匙所牵涉的并不是遗产,而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曲熙朝把玩着那把钥匙,“很有可能。”
能让木梓扬在弥留之时还紧抓不放的东西不应该是财产,而是感情。这把钥匙小巧中透着古朴,并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仔细看去,似乎在钥匙头的位置刻着一个字,因为时间太久,钥匙的表面也被人手抚摸过太多次,早已磨平。勉强辨认过去,像是个“月”字。
“是‘月’字?”木清歌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那个字。
“嗯,还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他的目光闪烁,将钥匙握在手中,“这件事交给我调查吧。”
“好。”
“你爸爸……木先生的后事我也会帮你打理,你现在的心思还是要重点放在木远的公事上。”他谆谆吩咐,对视上她深沉的眼神,“怎么了?”
“你,到现在都不肯叫他一声‘爸爸’吗?他在去世之前喃喃念着的是你的名字。”
曲熙朝的眉心下垂,“现在不要说这件事好吗?”
木清歌看到他眼中的黯然之色像是明白了什么,握紧他的手。
他怎么可能对木梓扬的去世无动于衷呢?他又不是石头心肠。只是当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木梓扬和他的关系时,木梓扬离世。
一直以来都是熙朝让她依靠,其实,此时此刻应该是他们互相依靠。他们都失去了一个亲人,一个对他们的生命来说至关重要的人。无论他生前曾做过什么,往事如烟,一切都已过去,无须再追究下去了。除了,留在木清歌身上的那一段谜。
“妈,你认得这把钥匙吗?”这天晚上,曲熙朝将那枚钥匙放到母亲文丽华的面前。
文丽华的眼睛看到钥匙的一刹那已经震动,但是她竭力保持平静,冷冷地问:“是木梓扬给你的?哼,他居然没有丢掉它,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第一百四十章
“这是当年你们之间留下的东西?”曲熙朝追问,“和这把钥匙配套的箱子是什么样子的?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是一个破烂的小木盒,也许早就被他扔了。”文丽华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看着儿子,说:“你累了一天,该睡了。”
“妈。”曲熙朝看着母亲的背影,“他……死了。”
文丽华整个人都顿住,许久没有出声。
“听清歌说,他临死之前一直握着这把钥匙。”
又是许久的沉默,然后是文丽华略带颤抖的声音:“那又怎样呢?要表示他的忏悔吗?二十八年前他没有说,现在再说也无济于事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老妈,你恨了他这么久,现在也是该停止你的恨了。”
文丽华咬着下唇,“谁说我恨他?这个人在我心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是你却清楚地记了他二十八年。”曲熙朝向前走了几步,“老妈,关于你们的往事,我暂时不会探究,我只想知道关于这把钥匙的故事,因为它可能关系到清歌的身世,关系到我们今后的命运,所以我才带着这把钥匙来向您求证。”
文丽华转过身,看着那把钥匙,有些出神。
“当年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经常会给对方写情书。情书写得多了,又怕别人看到,我就特意去买了一个小盒子,因为盒子是木头做的,我说这代表他。他就买了一把锁,锁和钥匙上刻着一个‘青’字,他说那代表我。当锁扣在盒子上,就代表我们永远都被紧锁在一起,不能分离。”
曲熙朝急急地问:“后来那个盒子呢?”